第四三十四章（2/2）

前人们留下的阵法不少，而且很多厉害的阵法只允许主神和天帝查看，并不公开，对手对你的阵法布局完成了解才能轻易击破你的阵法，而鬼族轻易击破了神族布下的所有法阵，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神族内部有叛徒。

白泽撑着下巴，盯着昙梵看了半天，突然道：“你这动不动就皱眉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昙梵被白泽的声音打断了思路，抬头看向白泽，自从昙梵从无色天出来后，他们俩对话不是争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白泽突然这么一句让昙梵一时有些没懂白泽什么意思。

白泽对上昙梵看过来的眼神后明显愣了一下，闪过一丝少年人听讲时发呆被先生抓住的懊悔。

然而还没等昙梵看清，白泽就已经做出了一副纨绔般玩味的模样，眼睛微微弯起。

这是这些纨绔们撩骚常用的方式，先用稍微亲近些的语气随意撩一撩，看看反应，有反应证明对方也有意，再进行下一步。

昙梵心中冷笑，若非是现在时机不太对，还指望白泽继续说下去，她定会将桌子掀他脸上，什么玩意儿！浪费感情！

白泽笑了笑，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继续道：“兮沐卿就是在这个时候，向前线献上了他自创的阵法，就是他献上的这些阵法暂时阻挡了鬼族进攻的脚步，让神族缓过一口气。”

昙梵对白泽这种正经不正经之间切换自如的技能无言以对，只能刨去想揍人的杂念，顺着他的话思考，“所有兮沐卿立了大功？那和兮爻们后面的事情有何关联？”

白泽淡淡道：“因为那次事情，神族重新认识到阵法的重要性，而兮爻们在阵法上的研究在人界无人可望其项背。”

白泽眨了眨眼：“小道消息，天帝曾派司命神君去向兮沐卿讨教，并且表示希望兮沐卿能将他们兮爻门中收藏研究的阵法贡献出来。”

白泽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嘲弄：“只是没想到的是，兮沐卿拒绝了天帝。”

昙梵一时没懂白泽嘲弄的语气是在嘲笑兮沐卿不自量力竟敢拒绝天帝，还是在嘲笑天帝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拒绝的理由是？”

白泽慢悠悠地道：“听说当时兮沐卿是这么和司命神君解释的，兮爻门收藏的是人族从古自今在阵法上所有的研究的成果，这是人族的财富，也是人族立足的根本之一，若是有一天神族抛弃人族，不再充当保护者了，凡人也要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他不能代替人族来做这个决定。”

昙梵哑然，她都能想象到司命和天帝听到这么“大义凌然”的一段话时复杂心情，这可能是他们居这个位置以来听过的最直白无脑的拒绝了，兮沐卿这段话不就是指着司命说，虽然神族现在会保护凡人，但是谁知道哪天就抛人族不顾了，我们得自己私藏一些绝招，等你们哪天变脸了我们也能和你们对抗。

啧，所以人界修道的普遍都缺心眼？这是什么原理？他们修炼心法第一条是‘欲想得道，先成呆瓜’？

不过昙梵吐槽归吐槽，她在神官之中摸爬滚打了几百年，太了解这些人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了，白泽话起了个头，她就猜到白泽后面要讲的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兮沐卿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天帝心中。”

“在后面与鬼族的战争中，兮沐卿更是与天帝多次意见相左，据说兮沐卿几次当着众神的面，在重霄宫与天帝发生争执，让天帝下不来台。”

昙梵不解：“这是何故？”

白泽笑了笑：“沉廉天障不仅是拦在天界和鬼族之地中间的屏障，也是保护凡人不受鬼族侵犯的保护伞，天障被破，鬼族大举进犯，神族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多余的精力管人族的死活，但是兮沐卿身为人族，他不可能弃自己本族不顾。”

“他与天帝争执不休，甚至几次三番擅自行动。”

“最令天帝恼怒的是，兮沐卿此人修为确实极高，他并非是那些可以随意揉搓的寻常人。”

“越是厉害的人就越难服管教，而天帝生平最恨的便是有人侵犯他的天威，”白泽顿了顿，脸上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他勾着嘴角，“昙梵神君想必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你看，他们对你，不是用了整整五座城的人命才教会了你听话么？”

白泽以为他说完这句话，会在昙梵身上看到气愤，痛苦，或者悲伤，不管如何总会有丝情绪波动，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昙梵闻言神色平静，从外表看来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折。

白泽不由感慨，时间真是神奇，它如同一把顿刀，一寸寸的割掉每个人身上的棱角，让所有人都变得圆滑，当年这个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如今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一眼看去竟让人猜不透了。

昙梵心中自然也不是像面上所表现的那么平静，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满城的似人非人的畸形怪物，人们在火海中挣扎求助的样子，和师父永远不正经的脸上露出的唯一一次算得上慈爱的笑容

然而昙梵只是面无表情地淡淡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白泽看着昙梵，想从昙梵眼中看出她是不是真的无波动，看了半天见昙梵神色无异，白泽有些兴致缺缺，他慢悠悠的继续道：“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本来就是天帝非常明白的道理，而兮沐卿的存在更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天帝这点。”

昙梵食指敲着木桌，看了眼被封住的九州镜，眼睛微眯：“兮沐卿当年向鬼族泄露机密的事情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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