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2）

思虑再三，容妈妈把声音放得更低，凑到姜暖夏耳边问：“姑娘，老奴斗胆问一句，姑爷晨起时……”

姜暖夏本来苦恼，受过婚前教育的她听了这话脸色突然爆红，脑中不住地回想每天早上的情况，然后点头。

刚回了答案，姜暖夏又觉得这样擅自猜测是对夫君的不尊重，她板起通红的小脸，很严肃地对容妈妈道：“妈妈不要乱想，夫君身体极好，我们每月都有看诊，苏大夫医术超群，连我的身子都养好了许多。”

“这自然是好，是老奴逾矩了。”

容妈妈连忙讨饶，眉头松了一些，姑爷不是有隐疾便好，可他迟迟不肯圆房，却还有另一种可能。虽然姑娘可能会责怪，她不得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她总得为不通人事的姑娘着想。

“老奴再问一句，姑娘时常与姑爷相处，有没有注意到，姑爷与旁的男子交往过密？”

姜暖夏对这个问题十分不解，疑惑地看向容妈妈。她从小长在闺中，市井流言很难进到她的耳朵里，根本不知道容妈妈的话外之意。

“姑娘不知，世上有一些人，天生便只喜欢同性。”

姜暖夏闻言想了许久，才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沉，看着一脸忐忑的容妈妈。

“容妈妈，你这话真的过了，夫君品性高洁，对我疼爱有加，怎么会是如此。”

“许是老奴多想了，可姑娘也要仔细思考，早做打算，若不是这样便是皆大欢喜。”

容妈妈噗通一声跪下，说完这话便低头不再言语。姑娘年轻不知道，可她确实清楚，喜好断袖的，大都是一些相貌俊朗风流，表面光风霁月之人，嫁给这等人，就得守一辈子活寡了。

容妈妈跪着，姜暖夏只觉得十分烦躁，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捏着已经皱巴巴的帕子，不住踱步，脑海里乱糟糟的。

想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道：“夫君定然不是那样，也许他是厌恶我，或是心中有人。”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夫君肯定是心里有别人了，她头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起来。

夫君自己就是难得的俊俏，又天资聪颖，读书比旁人厉害十分，也许根本不喜欢她这样空有美貌没有才情的人，若不是好心救了她，也不用娶了她。

“妈妈，我要怎么办啊？”

……

除非必要，谭学路现在已经不会去听姜暖夏的事情了，他的五感只发挥在外面，对于自己的伴侣，他给了足够的尊重。

当他又写完一份计划书，装到柜子里，回到正房。

房里只有一人，丫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点了一支蜡烛，灯光很是昏暗，姜暖夏穿着一身黄色单衣，坐在灯下，杵着下巴，身形婀娜。

谭学路的眼睛在黑夜和白天时没有分别，他刚走进就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睛，这又是哭过了。

他心中暗道无奈。

这伴侣什么都好，美貌养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结婚之后从来没发生过让他为难的事情，就是心思太敏感了，动不动就多想，有些话他说过好些次，她还是没有安全感。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这个时代的女人基本上就是男人的附庸，拥有的太少，就是容易患得患失，他作为伴侣，只能尽量给她安全感。

谭学路能理解她，她这和他原来的身份没什么区别。智能伴侣，说白了也只是为了迎合人类的需要才被制作出来的，本质上也是人类的附庸。

他无声地走到她身边，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地问道：“怎么又哭了，有什么不顺心的？”

姜暖夏正一个人默默地胡思乱想，根本没注意到谭学路进来，乍一听到他的声音，瞬间被吓一跳，下意识地揉揉眼睛。

“没事，没事，夫君回来了，快歇息吧！”

谭学路伸出白玉一般的手，一手环抱住她，一手抚上她的脸，低声道：“声音都哑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有事不能和我说，这是不相信我？”

姜暖夏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的眼。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别说她自己，就是多活了几十年的容妈妈，也道从来没听说过他这样待妻子体贴的男人，也不知她是耗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在被陷害的时候被他救下，免了那不堪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