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心东的心思(1/2)
苏灵筠问过父亲,是否已经帮她退了亲。苏振山诧异,问她:“听谁说的?”
苏灵筠恼道:“你只告诉我是不是?”
苏振山沉默,半晌没说话,他今日见过赵辰东,也提及了过往。不料赵辰东却说:“过去了的事我已不记得了,世叔不必挂在心上。”
苏振山愧疚,说道:“对不起辰东,怪我。说实话,如今看到你这般作为,我打心眼里高兴。我就筠儿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她能得到好的。苏家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有钱,我这半百的老头子留着这偌大的家业,享受不尽,所以我想交给你。世人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没有儿子倒没什么遗憾的,只要筠儿有个好归宿,我就心满意足了。辰东,你愿意替叔接管苏家吗?”
赵辰东一怔,正色道:“世叔的心意,辰东心领了。只是如今我孤身一人,还未有成家的打算。不瞒世叔,天下未定,我无心他顾。”
苏振山点头:“我明白,也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如此做,也是在帮你,辰东,娶了筠儿,苏家都是你的,哪怕你把家产挪作他用,世叔也决不会过问。世叔身子硬朗,钱财散尽,还能挣。况且世叔也知道你做的事,是救万民于水火,世叔引以为傲。我也明白民族大义,也愿支持驱除敌寇,天下一统。只是辰东,世叔留着这家业,要为筠儿考虑啊。”
苏家的家业,一笔不小的诱惑。赵辰东有短暂的犹豫,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即逝。但他的心早已飞到战场,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又何故拉着苏灵筠进入苦难呢?她那般的娇小姐,本该养尊处优,嫁一寻常男子,过太平日子。而他,选择了那身军装,便注定将生命献于和平,他只有一颗心,既给了祖国,又怎能给她?
他怕,怕自己做不到,一边驰骋疆场,一边照顾家小。也怕,乱世中,他有了致命的弱点,所以——
“世叔,辰东配不上苏小姐。”
苏振山一阵心凉,嘴巴张了张,又抿了起来。半晌,垂着头说了句:“辰东,不管怎么说,世叔最中意的人是你,若不是我当初那般狠心,你和筠儿早已——”
人都是有私心的,苏振山也不例外,他和妻子就这么一个骨血,自是希望她平安快乐。从前退了赵辰东的婚约是为了女儿,如今又想招赵辰东为婿也是为了女儿。然而世事难料,苏灵筠的婚事,倒叫他左右为难了。
面对女儿的质问,苏振山叹息:“筠儿,都怪爹当初失信,才酿成今天这种局面。”
苏灵筠反问:“爹怎会失信呢?既是退了便退了,反正我也不认可那所谓的婚约。”
苏振山严肃道:“筠儿,即便婚退了,爹也有办法促成。都统那里你不要想了,爹是不会把苏家给了他们的。”
苏灵筠急道:“小希也不会稀罕咱家的家业,我即便不嫁他,也不会嫁赵辰东。”没有感情的两个人,靠什么维系婚姻?
苏振山摇摇头,却没将心中那些大道之事说与苏灵筠。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目光短浅,看不清时势,她不知道谁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年初,樊城难得下了雪,银装素裹中,宋唯希带了许多礼品到苏家拜年,苏振山热情款待。席间二人皆饮了酒,宋唯希借着酒意和苏振山说:“世叔,年已过,家父也去了有半年。我知道有些事不该现在说的,可又怕徒生变故,便提前和您说一说,希望您接受。”
宋唯希说着,醉眼望了一眼苏灵筠,苏灵筠被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蛰到了,心中有了某种莫名的情愫,预感他要说的话肯定与自己有关,便借故离了席。
“我和灵筠的事,世叔也看在眼里,今日斗胆想向世叔请一个愿,请您允了我和灵筠——”
苏振山摆手,笑道:“过年不谈这些,先喝酒。至于筠儿,我还想留一留她。她娘去的早,我就她这么一个亲人,舍不得。”说着眼眶微红。
宋唯希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苏振山是故意打断他的话,许是因为他舍不得苏灵筠,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他若再说下去,恐是苏振山认真起来,驳了他的面子是小,有心阻止他如愿就麻烦了。
酒喝完了,苏振山与宋唯希却各怀心事。宋唯希告辞,苏振山也没过多挽留。望着渐渐远去的军车,苏振山长长的叹息,时局动荡,宋家该如何抉择。
这个年,赵辰东同往年一样,去了北地,同舅舅舒齐一起过年。前两年,表哥表弟相继战死沙场,舅舅膝下只剩一个他。如今舅舅虽然常年征战,身边跟着大部队的人,但赵辰东知道,舅舅的心里是孤独的。看着至亲相继离去的悲伤,他从未展现给别人,因为他是一军统帅,他说过,军人可以流血流汗,不能流泪。
他的第一个儿子战死时,现场一片肃穆与哀鸣,他猩红着双眼,吼道:“他这也算是英勇就义,值得!骄傲!军人到了战场,就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为国牺牲是一种荣耀!每一个牺牲了的军人都值得尊敬,值得缅怀,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就多么高尚!他的高尚,只因为他是一名军人,一名为国牺牲的军人!”
没人见过舅舅哭,但赵辰东知道,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只不过他的脆弱独自默默地承受着。
舅舅本是文弱书生,世家公子,却在国难当头,弃笔从戎,从白嫩书生,经过无数次的跌打锤炼,成了如今的铁血将军。不是任何一次成功都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乱世,任你万贯家财,不努力不吃苦,也换不来锦绣前程。
北方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屋内燃着热炕。舅舅高兴,命人摆了小酒,与赵辰东畅饮。舒齐看着眼前清隽的外甥,满心的欢喜与赞赏。
“东子,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若不是这乱世,以你的才华,定能将商业版图扩张到海外。”
赵辰东笑:“不是已经到海外了么?”
舒齐笑着点点头:“可不是?这军火生意不好做,你却偏偏做得很好。”
赵辰东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全赖兄弟们的辛劳付出。”
舒齐点头:“你知人善用,便是最大的着不觉得红了眼眶。
赵辰东知道舅舅又想起了表哥表弟,他的心也跟着难受。想起幼时哥三一起读书,一起习武,犯了错一起接受惩罚时的情景,便觉得心酸。
哥三个十多岁时一起到东夷学技术,在馆子里吃饭时,听到了一个东夷军人对华夏学子的侮辱,表弟沉不住气,想要上前理论。但对方人多势众,还都配着枪,表哥拦下了表弟,告诉他在东夷的土地上要忍。
再后来,东夷的一个高级将领在知名学府演讲时,公然侮辱华夏人,并表示有信心率领东夷人灭掉华夏。言论之猖狂,惹来众多华夏人的抗议。但是抗议有何用?他们依然将炮火对准了华夏,浩浩荡荡的闯到华夏,疯狂的烧杀劫掠。
不出几日,东夷传来震惊的消息,那名高级将领在一次巡讲中,中弹身亡。现场一片混乱,东夷人惊慌失措,却找不到杀害他们‘领袖’的凶手。
又过了几日,舒赵兄弟三人回到自己的国家,寻到北地,投奔了舒齐。
舒齐诧异,这三个小子本在东夷求学,缘何突然归国?表弟说:“父亲,我们虽然没学会造飞机大炮,但一般的机械故障都能应对。”
舒齐向来不喜小儿子鬼点子多,又鲁莽,意气用事。因此寒了脸,恐吓道:“你可知,投奔到了北地意味着什么?脑袋时刻拴在裤带上,有今天没明天,每次上战场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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