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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枕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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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面人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抢夺信件,而是要借此转移秦素鸢的注意力,偷盗她的印章。

她几乎能肯定,鬼面人将她的印章留在了刑部卷宗室。这样的话,待那里的火一灭,刑部和巡捕营的人都会进火场里调查。一旦找到那枚印章,再发现秦家通敌叛国的信件少了一张,那么,她就成了偷盗证物并放火烧刑部的最大嫌疑犯。

更甚者,刚刚她和沐浅烟还被巡捕营的人撞见。这两桩事结合在一起,便是铁证如山,再难辩驳了。

这是一个圈套,以信件为诱饵,其心险恶!

秦素鸢喃喃:“他们设下陷阱诱我,难道是为了将你拖下水?”

“自然不是。”沐浅烟道,“他们真正要拖下水的,是四哥。”

救下秦家老小的人是沐沉音,尽管是汤帝师去劝说嘉和帝的,但很多人也都知道,沐沉音去求了汤帝师。

而秦素鸢的通缉令,又是沐浅烟请嘉和帝撤去的。

如今秦素鸢犯事,这兄弟两个都要被牵连。何况,在众人眼里,像宁王这样很少出门的人能掺和什么大事?多半是被敬王唆使的。哪怕宁王不是被敬王唆使,敬王作为宁王一母同胞的兄长,也要担个“管教不严”之罪。

一箭三雕,同时打击了秦家、宁王、敬王……秦素鸢不由得心口发沉,深吸一口气,歉意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朝政纷争,本就是暗箭难防,这些年,四哥早不知受过多少暗算。”沐浅烟拍拍秦素鸢的手,“不用自责,不过是教他们占了先机罢了,反转的机会多得是呢。”他轻笑,黑漆漆的眸子弯作新月,“还是说秦家的印章吧,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不该是每人只有一枚吧。”

秦素鸢道:“每人有两枚,另一枚是备用的。我与家母的备用印章,在奶娘手里保存。”

“秦将军的备用印章呢?”

“被家父带去了崇州,为以防万一。”

“这样啊。”沐浅烟喃喃,又将秦素鸢搂得紧些,笑道:“你受伤了,就先睡会儿,我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想想这些事,待到了王府,我喊你就是。”

“六哥……”

“睡吧。”

“是。”秦素鸢收回歉意的神色,安静靠在他肩头,闭上眼睛。

约摸是失血有些多,秦素鸢这一睡,竟然睡到四更天。

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躺着的。身下床铺柔软,身上盖着条舒适薄被。她是被人搂着的,那人的一条手臂搂着她的腰,隔着软绸的亵衣,是他温暖的热度。

秦素鸢的脸贴在他胸膛,寂夜里,他的心跳声和着她的,一声一声,让秦素鸢渐渐清醒开来。

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若换作别的女子,大概会惊恐的推开男人大喊大叫,但秦素鸢却平静的像是一池秋水,只稍稍叹了声。

“醒了?”沐浅烟的声音响起,轻如羽毛,喑哑的像是带着钩子,猝不及防的挠在秦素鸢的心上。

她怔了一怔,在这一瞬,心口酥酥痒痒。她沉默片刻,让自己重新平静,回道:“睡过头了。”

沐浅烟询问:“是想再睡会儿,还是想说说话?”

“心里装着事,怕是再难入眠了,只是害怕影响六哥。”

“本王无妨,醒了便醒了。”沐浅烟笑吟吟道,“让本王陪你说说话吧,我的美人。”

秦素鸢满心想着如今的处境,心有戚戚,问道:“那封信可还在?”

“就在床头柜上,你想挑灯看?”

秦素鸢说:“我总觉得那信上有些不对,却看不出问题所在。”

“这样?”沐浅烟说着便轻轻松开秦素鸢,慢悠悠的撑起身子,去床头柜上摸索,一边还不忘替秦素鸢压住被角。

他点燃床头柜上的烛台,一手举着烛台,一手将信件拿来。

秦素鸢便也起身,接过信件,展开,说道:“这字迹看起来的确是家父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沐浅烟挑灯,又将信看了几遍,倏尔翻到信纸背面,说道:“的确有问题,不过得看背面。”

信纸的背面存有字迹留下的墨迹,根据落笔时候用力的轻重,墨迹也有深有浅。

“看出来什么了?”沐浅烟谆谆善诱的问。

秦素鸢喃喃:“墨迹的深浅不对。”她又将信翻回到正面,“寻常人落笔书写,因是右手执笔,故而大多数笔划的用力都偏重于右边,造成字体右边浸透的墨迹比左边稍微浓一些。而这封信的笔划,却是左边的墨迹比右边稍浓。由此可见,书写之人该是个惯用左手的,而家父惯用右手……”她说到此处,身子突然抖了下,怔怔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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