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镀层（1/2）

078

昨天晚上睡觉动作太匆促，祁嘉没看清程稚初房间陈设。早上醒来, 他才仔细看房间里的布置。

这是程稚初生长了十五年的地方, 全都是成长痕迹。

房间里陈设简单, 书桌、书架，挨着床和衣柜。

书桌上摆着电脑，主机上积了一层薄灰。是因为很久没人用了。书桌正对着窗户，窗外是落满雪的海棠，洁净素雅的白色, 枝被压得好低。

紧挨着书桌的书架上摆着一个显眼的手办, 是英雄联盟里美貌的女英雄——不祥之刃-卡特琳娜。不是阿卡丽, 程稚初有一回抱怨过，阿卡丽的手办已经绝版，没买到，特别可惜。

房间不大, 床和衣柜都小。

祁嘉无端联想, 程稚初自己不也只有眼睛大？脸是小小的，巴掌那么大。

能想象程稚初就在这房间里一天天长大，无忧无虑长成生动活泼健康的样子。

真好。

爸爸还有班要值, 总是不在家；妈妈出门买年货了，交代程稚初和祁嘉自己做午饭。

得知程稚初荣归故里, 他好多同学接二连三给他发了信息约他出去玩。

程稚初上学时，虽然成绩一般，但人缘特别好。

一方面是脾气好长得又好看，另一方面, 在男生群里，他特别有威望。

因为几乎全校男生都知道他打游戏很牛逼——他那个“seteber0”的账号，也登上过国服王者。同学们甚至不知道“决明子”是他，但seteber0就已经足够震撼。

王者真的少。

别看我们里全都是王者，但在一所普通初中，那真的是“恐怖如斯”的存在。

不止一个人邀程稚初去玩，手机上收了一条又一条信息。

彼时程稚初正在客厅沙发上和祁嘉头碰头玩五子棋，手机一直响。

他又将要输一局，借口看手机，死活不下最后一颗子。

手机上，老同学田楠喊他：

-程哥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出来玩不？

-最近附近有家网咖这两天在办solo擂台赛，有奖金那种，贼热闹，来玩啊

-程哥你在不在？吱一声也好啊，你回来了没？

程稚初从容回复：

-吱

-我回家了

他放下手机一本正经端坐着看祁嘉，细长的手指却悄悄地挪了棋盘上自己棋子的位置。

然后低头，装作恍然一惊：“哎……刚刚不是死局了吗？我看错了？没死，那我下这里了啊。”

祁嘉：“”

可以说今天的程稚初胜负欲也很重。

祁嘉下了两手，又堵死了程稚初的路。

程稚初不甘不愿投子认输，无奈翻起手机来。

手机上，田楠又问：

-回家了那你出来玩不？

-带我上分！！！你是我大哥！

-我请你上网，爸爸！！

有的人为了上分连尊严都不要了。

程稚初抬眼，问祁嘉：“嘉哥，好几天没打游戏了，出去玩吗？天天下五子棋，一点意思都没有。”

祁嘉当然不会拒绝。

程稚初作为黑网吧掌控者，家附近所有收未成年人的黑网吧他都知道。但他对有“擂台赛”的网咖很感兴趣，于是问田楠：

-你说的那个打擂台赛的网咖，正规吗？

正规的话就算了。

——by未成年程稚初

田楠说：

-可以进，放心，老板都认识我了

-最近那个擂台赛来了好多高手，这两天擂主都是一个大学生，打过高校联赛！特别牛逼！电一王者！

-真的很猛！不知道程哥你和他谁牛逼一点

程稚初：？

那必是我，臭弟弟。

程稚初很爽快地回：

-那行，告诉我地址，十二点见

-我还有个好朋友一起来，很猛，我野爹

-你也可以再喊两个人，我们五黑也可以的

田楠：

-你的野爹？？！那肯定牛逼！

-程哥大善人！那我再喊江洛和周明他们俩了，他们也想跟你打来着

079

十二点钟在网咖门口，程稚初跟老同学们碰了面。不止田楠说的两个，来了一大堆人，热热闹闹地打招呼。

祁嘉穿了一件灰色的连帽斗篷，站在旁边，敛眉不语的时候很有气场。

田楠有点吃惊，问：“这是嘉哥？”

田楠当然关注过程稚初的比赛，那就不可能不知道祁嘉。吃惊的原因是，祁嘉居然能跟着程稚初来过年。

祁嘉稍稍点头。

大家互相通报一个名字，就当认识了，挤挤挨挨往网咖里走。

网咖布置得很优雅。

一楼的休息区被开辟出来，休整成了擂台赛的区域，两台电脑相对放置。台上有人正在solo，一个是大学生的样子，一个是高中生。

休息区正上方悬挂着大幕投影，正在直播solo的画面。周围很多人在围看，热闹得不得了。

网咖办这种比赛应该是跟公安主管部门报备过的，未成年人也能参加，因此现场好多一看就没成年的小孩。程稚初他们一堆人浩浩荡荡从外面进来，服务员并不拦。

好不容易在后排找了一个位置，程稚初抬头，看到屏幕上，solo的两个角色已经在中路站好。

田楠附在程稚初耳边，悄声给他指：“程哥，那个，盲僧就是擂主。一直赢，特别牛逼。”

程稚初也小声问：“多牛逼？”

“很牛逼那种，三分钟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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