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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气氛格外僵硬。
本以为自己说对了答案的荒目欢忐忑地抬眼看他们, 紧张的合拢双腿摆出小学生坐姿。
怎么了?为什么三日月和鹤先生都是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难道说他不应该说得这么直白?
各种念头在心里转悠着,那面表情有一瞬间僵住的三日月突然恢复了常态, 用长长的袖子掩住脸,哈哈哈地笑了几声:“欢君还真是幽默。”
“我是认真的!”荒目欢下意识反驳。
“你……”鹤丸国永的眉毛就结成一团,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该指望你自己想明白。”
“难道我猜错了?”荒目欢一怔, 用手摸着下巴:“不应该呀……”
鹤丸国永伸出食指戳他的额头:“你是不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筋?”
“我没有。”荒目欢捂住额头怒视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能说清楚些吗, 我哪里知道你们天天在想些什么!”
“若是欢君对所有人都这样也就罢了。”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偏偏还有一个夏目。”
荒目欢警觉:“夏目怎么了?”
鹤丸国永盯着他:“你既然喜欢那个夏目, 应该清楚这种心情才对。”
“想要和他亲密,不愿意他与其他人接触, 希望能时时刻刻与他待在一起。”三日月宗近接话。
荒目欢被他俩的默契搞得头大:“你们在唱双口相声吗。”
然后他仔细想想:“我虽然喜欢夏目, 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普通人当然都有正常的人际关系了,虽然我也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但是亲密的话……牵手就很高兴了, 再进一步有些太早了。”
他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等他回过神, 发现自己被两双眼睛盯住,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干嘛?”
“欢君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纯情。”三日月宗近轻笑。
“那又怎么样。”荒目欢撇头:“这种事情我又没有经历过, 也不打算经历。”
说到这, 他突然反应过来有几分不对:“你们说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鹤丸国永手一撑, 突然凑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我对欢抱有着同样的感情。”
那双红眸里映出荒目欢惊讶的神色。
“你,对我有同样的感情?”荒目欢懵了:“什么感情, 我对夏目那种感情吗?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鹤丸国永沉声道:“我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可是……”荒目欢下意识往后躲:“这不对,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他似乎陷入混乱,张着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后才道:“鹤先生也与我签订了契约,是因为契约才产生这种错觉吧?”
“当然不是。”鹤丸国永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避:“这份感情很早便存在,更何况我怎么会分辨不清自己的情感。”
他认真地道:“我喜欢你,这是毋庸置疑的。”
荒目欢呆呆地看着他,忍不住咽咽唾沫,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
“可是……”他抿着唇,下意识的看向三日月宗近。
“我也对欢君抱有这样的情感哦。”三日月宗近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鹤丸国永告白,当即笑眯眯地开口:“每天都在盼着欢君长大呢。”
荒目欢紧紧拧着眉,还在找理由:“肯定是因为你们没怎么和人类好好相处过。”
“欢君。”三日月宗近温和的打断他:“我们作为刀剑时,看了千年人类的光景,化为付丧神之后也与人类打过不少交道,不管是对人类或是我们自己的情感都看得很清楚。”
他走过来握住荒目欢的手:“欢君为何不肯相信我们的感情?”
荒目欢垂着眸,他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充满沉郁。
大概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少年才开口:“因为不可能有人喜欢我。”
“我的梦想是死亡,性格又平庸无趣,即使死掉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他细数自己的缺点:“和我这种人相处并不愉快,身上能稍微值得称赞的只有这副皮囊。”
“我觉得,欢对自己的定义好像出了什么差错。”鹤丸国永倒是认真听了,越听越觉得不对:“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荒目欢看向他:“对我说喜欢的鹤先生和三日月才令我费解。”
鹤丸国永皱起眉:“你根本不是自己说的那样。”
“我当然那是!”荒目欢反驳:“难道我还不清楚自己的事吗?”
“你当然不清楚。”鹤丸国永用力揉他的脑袋:“笨死你算了。”
如果不是荒目欢今天受到刺激吐露了新声,他甚至不知道原来荒目欢是这么想的。
“谈话呢,严肃点!”荒目欢护住自己的脑袋:“头发要被搓掉了!”
“把你变成小光头说不定还能想清楚点。”鹤丸国永没好气的道:“你抬头看看我。”
荒目欢哦了一声。
他抬起头盯着鹤丸国永看。
“你看我和三日月谁更好看。”鹤丸国永双手抱胸。
“嗯……”荒目欢陷入沉思。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最后小心地道:“各有千秋?”
三日月宗近在一旁轻咳了声,似乎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欢君不必这么谨慎,直话直说就好。”
反正看板郎大佬从不对自己的外貌心虚。
“就是各有千秋。”荒目欢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了危险,闭着眼睛给他们吹彩虹屁:“鹤先生是那种清隽飘逸类型的,笑起来又带着点坏坏的感觉,三日月则是颇有闲情雅致的沉稳大佬,反正都比我好看!”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看上你的外貌。”鹤丸国永开口为自己辩解:“欢的性格一点都不无趣,我倒觉得可爱得很。”
“欢君的确可爱。”三日月宗近附和:“有时候傻乎乎的,但又细心精明得很,对奇怪的人也抱着温柔的尊重。”
眼见着三日月一口气说了一堆,鹤丸国永连忙补充:“撒娇的时候也可爱得不得了,根本抵挡不住。”
荒目欢猝不及防被表扬糊了一脸,懵了片刻:“你们在哄我吧?”
他小时候面对的恶意太多,杀意、惧怕、厌恶,似乎一直被这些情感包围着,在被迫战斗之时,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糟糕。
他那时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出母亲的脸,那张柔美的面孔在一次次噩梦中被扭曲,嗓间发出的不明的咯咯声仿佛也变成恶毒的诅咒。
“欢君。”三日月宗近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就算不相信鹤丸殿,至少要相信我,老人家对情感可是很忠诚的,之前的吻也是我的初吻。”
“喂,什么叫就算不相信我!”鹤丸国永听着不对:“虽然我们现在战线统一,但是你要是偷偷踩我,我也会生气的。”
然后他立刻转向荒目欢:“鹤的初吻也在哦,随时都可以给你!”
“……我不要。”荒目欢往后蹭一蹭:“你们两个不要过来!”
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自己的人生了,他现在觉得他的贞操受到了威胁。
“欢君不要紧张。”三日月宗近笑了笑:“你还没有成年,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成年了也不允许!”荒目欢瞪起眼睛:“不要给我在话里偷偷地挖坑,我能听出来的。”
他想了想,警觉地道:“我暂且相信你们,但你们突然一起告白,难道是想逼我在这里做个选择?还是说你们想玩3?现在玩这么大不符合国情,会被神秘力量抓走的!”
“当然不是。”三日月宗近笑了声:“我知道欢君现在做不出选择,今天说出心声也只是因为欢君实在太过迟钝,迫不得已罢了。”
“我可不想和别人一起分享欢。”鹤丸国永啧了一声:“就算是三日月也不行。”
“我也这么认为。”三日月宗近微笑道。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虽然都面带笑容,视线却争锋相对,电闪雷鸣。
“既然不需要我做选择,那我先睡了。”荒目欢趁机钻进被窝,在里面几下脱掉自己的衣服扔出去,只穿了条白色的纯棉短裤,被子盖到肩膀:“我脱光了,你们要是掀我被子就是意图不轨!”
鹤丸国永任劳任怨给他叠衣服,揪住他的小鼻子:“就你鬼主意多,也不怕我们真的对你做什么!”
“只要你们互相牵制,我就不会有事。”荒目欢振振有词。
鹤丸国永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能恨恨地道:“今晚先放过你,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你再半夜偷偷和别的男人跑出去亲密接触,可别怪我不客气。”
“只是看烟花!”荒目欢瞪他:“不是亲密接触,你不要扭曲事实。”
“在我眼里差不多。”鹤丸国永强词夺理:“大半夜,孤男寡男坐在山出去谁相信只是看了个烟火。”
“是你自己思想太污了。”荒目欢不乐意:“三日月也能做证我们什么都没做。”
“对,欢君和烛台切真的只是抱在一起看烟火罢了。”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道。
然而听上去反而像是火上加油。
荒目欢用被子蒙住脑袋:“我不管了我要睡了,这都凌晨了,再不睡觉会秃顶的。”
他那面又打起了假假的小呼噜,听着好像是和小老虎们学的。
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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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之前的谈话唤醒了他的记忆,荒目欢又梦见那副场景,他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倒在地上的女人捂着喉咙,徒劳地张着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梦中天旋地转,仿佛又回到战场。看不清面前人群的面容,只有带着憎恶的双眼格外清晰。
荒目欢猛地坐起来,捂着胸口有一瞬间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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