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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神社, 的场静司并未下山，而是在周围转了转。
“你在里面发现什么了？”荒目欢饶有兴趣地问道：“妖怪是从神社里出来的吗？”
“可以这么说。”的场静司扔出几个小纸人, 看它们灵巧的被吹往各个方向，才道：“初步猜测是曾经的巫女。”
“巫女？”荒目欢歪了歪头：“侍奉神的巫女也会变成妖怪吗？”
“是的，而且在信仰破碎、深陷绝望中诞生的妖怪，会更加强大。”的场静司轻笑道。
荒目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开心？”
“的场一门需要强大的式神。”的场静司道。
他看了一眼荒目欢, 嘴角笑意加深。
“对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荒目欢放过了这个问题, 反正他的任务是到时候保护好的场静司, 不需要关注其他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刚才看到他脸上有一只黑色的壁虎跑过去了！”
“名取周一。”的场静司说道：“名取家族的继承人, 擅长以纸为媒介的咒术。”
他的眸色微微一暗：“名取家族曾经是强大的除妖世家, 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家族的人失去了看见妖怪的能力，逐渐衰败退出了除妖师行业。”
“那名取周一？”荒目欢歪了歪头。
“他是名取家族现在唯一拥有灵力的人。”的场静司脸上闪过嘲讽：“名取家族却视他为带来灾祸的存在，不过是一群害怕被妖怪报复的懦夫罢了。”
荒目欢若有所思。
“的场一门绝不会落到那种地步。”的场静司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凉意。
他会带领的场一门走上正确的道路。
“那他脸上的妖怪？”荒目欢眨眨眼：“是他的式神吗？”
的场静司摇头：“是一种不知名的妖怪。”
“好像蛮有意思的。”荒目欢心里升起了些兴趣。
毕竟之前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对除妖师并不了解, 现在听起来好像很有趣。而且妖怪中总是有些强于人类的大妖，说不定那些存在可以杀死他。
“如果对妖怪感兴趣, 的场一门的底蕴更深厚。”的场静司看出他的小心思。
“再说吧。”荒目欢撇唇。
他们在山林周围探查一番, 看的场静司的样子似乎又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离开时又看见了名取周一, 但只是远远对望。
劳累了一天，荒目欢晚上自觉换好睡衣，躺进被窝里, 刚洗过的头发还泛着微微的潮意。
“早些休息。”的场静司关上灯，“明早要早起。”
“晚安。”荒目欢打了个哈欠，在被窝里拱了拱，分秒钟陷入沉睡。
的场静司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声：“晚安，欢。”
一夜寂静。
早上起来的时候，的场静司正在穿衣服，较为正式的黑色和服与挡住右眼的符咒衬得几分无名的威严与神秘。
“今天也要为我束发，欢。”他见荒目欢醒来，唇角上扬。
“为什么？”荒目欢的哈欠打了一半，被迫停住，他睁大眼：“我今早可没有赖床！”
“我们的约定从今天开始。”的场静司气定神闲：“你现在是我的式神，要听话。”
荒目欢盯着他，结果一个小纸人突然出现，慢慢慢慢抽长……
呜哇，卑鄙小人！
“我明白了！”他用手挡住眼，担心看到诡异的式神，小声抱怨：“就知道使唤我。”
和昨天一样打了个蝴蝶结，可能是顺手了，还比昨天的蝴蝶结好看一点。
他的和服也被洗过，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家主。”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过来，“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的场静司微微颔首。
“在宴会上少说话，跟在我身后就好。”他对荒目欢道：“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其他事有别的式神负责。”
“没问题。”荒目欢点头：“绝对寸步不离。”
他对除妖师的宴会还有几分兴趣，等从车上下来，到了一个大庄园，被符咒挡住的眼里闪过几分兴趣勃勃。
“的场君。”几个人迎上来，看样子像是政府的工作人员：“宴会场地在这面，请随我们来。”
荒目欢抿住唇，端起式神的架子跟在的场静司后面。
他们到的时候，大厅中已经来了十几个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的场静司一行人出现时，整个大厅寂静了两三秒，才逐渐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是的场家新收的式神吗？和他们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有人低声道。
“恐怕是强大的式神吧。”旁边的人语气里充满艳羡。
荒目欢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目光迅速在大厅中扫视一圈。
的确都是身具灵力的人，身边也都跟着各式各样的式神，但看起来都不怎么强大。
的场静司进来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少，但没有人敢上前与他交谈。
又过了一会儿，名取周一也到了，还是如之前的打扮，穿着风衣戴着眼镜。他身边跟着三个式神，还带了一个助手一样的青年。
政府的人走上前，大致讲了几句官方语句，便将时间与空间留给了下面的除妖师。
名取周一本来正与身边的除妖师交谈，忽的发现夏目贵志的目光落在一边，顺着看过去，发现是的场新收的式神。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不……没什么。”夏目贵志又看了几眼，那式神却动了动，被的场静司身边的人挡住了身影：“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像我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
“那是的场新收的式神。”名取周一道：“如果实在感兴趣，可以过去交谈两句，但我并不建议你出现在的场静司面前。”
夏目贵志对妖怪的理念与的场静司完全相反，他担心这个温柔的少年会被的场静司影响到。
“不用了。”夏目贵志摇摇头。
欢是人类，不可能是式神。
的场静司自然察觉到荒目欢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身后缩了缩，随意一扫便看见了夏目贵志。
在躲夏目贵志吗？
想起上次式神传来的消息，的场静司微微眯起眼。
在场的除妖师都在交换意见和信息，但人多力量大这一词并非在任何时候都适用，他们对妖怪的种类认知大致分为两类，并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时间竟是争执不下。
“既然无法说服对方。”的场静司开口，浅笑道：“不如分开行动，各凭实力。”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番，倒真有几波人离开。还有些人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互相干扰，让妖怪逃走？”
“如果真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由的场一门承担后果。”的场静司道。
他这么说，剩下的人也只能离去。
“不与他们合作吗？”荒目欢疑惑：“这么多人，如果真的分头作战，反而更难抓住妖怪吧？”
一个队里都会有拖后腿的，更别提这些人各自以自己的思路行动，恐怕会相互牵扯，最后反倒让妖怪提升警惕。
“没事。”的场静司摇头。
这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从让式神带来荒目欢时便计划好的，他知道荒目欢对强者的执念，那么就让欢好好看清那些除妖师的实力。
荒目欢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夏目贵志在看自己，连忙收回到嘴边的话，往的场静司身后蹭了蹭。
“你在躲他？”的场静司往那面看去。
名取周一连忙把夏目贵志拉走。
“也没有。”荒目欢发现人不在，才松了口气，嘴硬道：“我现在是你的式神，万一被认出来，身份不就暴露了。”
“这样吗？”的场静司勾了勾唇角：“居然为了与我的约定而放弃与朋友见面的机会，我很开心在欢心中有这样重的分量。”
“……既然约定了我就会遵守。”荒目欢道。
他偷偷抬眼看夏目贵志的背影。
夏目果然有了很多朋友，不再像当初那样总是孤单一人。
真好啊。
荒目欢是发自内心的为他开心。
夏目贵志被名取周一拉走的时候，有些猝不及防，但也没有挣扎。等到了外面，他才道：“那个式神……果然和欢很像。”
“欢？”名取周一一愣。
“名取先生听过这个名字吗？”夏目贵志问道。
“好像……的场称呼那个式神为欢。”名取周一犹豫的说，“但很可能只是重名。”
“人类会变成式神吗？”夏目贵志忍不住问道。
那个身影真的很像欢，身高和体型和记忆中虽然不同，但几年过去，正是生长期，有这种变化很正常，脸部轮廓以及无聊时偷偷捏袖子的小动作也很像。
“有这个可能。”名取周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但见夏目贵志焦急的样子，还是说了：“身具灵力，拥有强大的执念，死后可能化为妖怪，与人签订契约也可化为式神。”
“还有一种可能。”他拉住想要冲回去的夏目贵志：“有一种符咒，可以让人类假扮式神。”
他缓了口气：“而且那个式神是不是你的朋友还不一定，不管是人类化为妖怪，或是假扮式神，你冒然去询问，他们肯定不会告诉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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