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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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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生生被祁长昭这声“小皇妃”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极不适应地抖了一下, 一把将人推开站起身,没好气道:“行了陛下,别入戏这么深, 干活去!”

祁长昭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通红的耳垂,含笑道:“我若当真入戏深,你这般使唤我,我就该治你的罪了。”

回应他的是忽然朝他击来的几片树叶,祁长昭侧身躲开, 那被灵力化作利刃模样的叶子削落他半缕碎发, 贴着脸颊旁飞了出去, 狠狠没入了身后的树干中。

祁长昭嘴角擒笑,在对方气急败坏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林中终于安静下来,沈离靠着青石坐下,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根。那温热的气息仿佛萦绕不去,沈离嘴唇紧抿, 泄愤地捏碎了手掌中剩余的那几片落叶。

太丢人了。

没过多久,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沈离回头瞥了一眼,却是那抹熟悉的素白身影。

沈离面露不悦:“你怎么又回——”

他的话没有说完, 来人忽然出剑,直朝他刺来。噗嗤一声, 沈离就这么不躲不闪,被那把长剑生生钉入心脏。

沈离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就连执剑那人也没想到他竟然躲不开这一剑, 一时怔愣在原地。

“你……”沈离怔怔地看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不是……”

来人很快回过神来,他嘴角勉强扬起个笑意,冷冷道:“我自然不是他,我是来找你讨债的。”

“讨债?”二人身后,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如先前那般慵懒肆意,“我怎么不记得,欠阁下什么债了?”

来人猛地回头,被人一掌结结实实击中前胸,倒飞出去。

同时,他面前的“沈离”化作一道光影消失,原地只余几片树叶簌簌落下。

沈离从迷雾叠嶂中走出来,目光落在执剑那人脸上,却是一惊:“怎么是你?!”

来人摔在一棵树下,配剑也掉落一旁。重伤之下易容幻术被破,他偏头咳出一口血来,冷声道:“好久不见,阿离公子。”

眼前这人,竟是那位与他们有一面之缘的春归楼弟子,秦牧之。

“这幻阵是你布的?”

秦牧之道:“是又如何?”

沈离:“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问我为何?”秦牧之冷眼看他,脸色因为失血惨白至极,“那我问你,你又为何要杀我派清虚长老?”

“……啊?”

秦牧之:“到现在你还在装模作样,你抢夺古铜镜,救走温执风,还利用古铜镜杀了清虚长老,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

“这都什么跟什么,清虚长老死了?”

沈离被这天降一口大锅扣得满心茫然,耐着性子道:“秦公子,就算清虚长老当真被人所害,那也不能说是我干的。好端端的,我害你家清虚长老做什么?”

秦牧之:“古铜镜在你手上,不是你做的又能是谁?”

沈离:“……”

被古铜镜所害,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沈离确认道:“……当真是古铜镜?”

秦牧之冷哼一声,藏在袖中的手触到某个冰凉的事物,咬牙道:“也罢,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既然已经落到你手里,那你杀了我吧。”

“不是,怎么又要打打杀杀,你冷静一点,我们把话说清——”

他话音未落,秦牧之猛地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泛着银光短刀,朝沈离刺来。

没等沈离出手,一抹剑芒从迷雾深处刺出,不偏不倚击中了秦牧之手中的短刀。短刀脱手而出,那剑剑芒深深调转,直直刺向秦牧之咽喉。

秦牧之踉跄退了几步,跌倒在地,沈离高声道:“别杀他!”

剑芒生生停下,化于无痕。

祁长昭从迷雾中走出来。

沈离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祁长昭意味不明地反问:“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如此喜欢以自己为饵?”

“这不是省事嘛。”沈离倒也不隐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做?”

因为我足够了解你。

祁长昭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他轻咳一声转开目光,淡声道:“你方才说还有个最简单的法子,我便想到了引蛇出洞。找到施术者,是最为简单的破阵之法。”

沈离脸色复杂起来:“……你能不说蛇吗,我瘆得慌。”

祁长昭:“……”

方才那一剑虽然没有刺中秦牧之,可他仍不免被剑意波及。秦牧之跪坐在地上,身上的墨色束衣被割破几道口子,隐隐渗出鲜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与初见时那位英气逼人的仙长,可谓是天差地别。

沈离一时唏嘘,道:“我不管你信与不信,清虚长老并非我所害。”

他眼神有意无意地朝祁长昭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把这阵法解开,我饶你一命。”

秦牧之抬眼看他,像是在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当真不是你害了清虚长老?”

“不是。”

“好,我信你。”秦牧之收回目光,缓慢站起身,“破阵的生门离这里不远,与我来吧。”

林中雾气越发浓重,沈离传了个信,让先前离开的天一神宗弟子根据树叶指引回到原地等候,他与祁长昭跟着秦牧之前去破阵。

走了大致不到半柱香时间,三人来到一处悬崖石壁的下方。

石壁上,有同样的青绿色纹路。

秦牧之走上前去,手中结印,在那纹路上轻轻一碰,四周顿时卷起一阵清风。

清风过处,雾气消散开来。

秦牧之淡声道:“好了。”

沈离却没动,他看着秦牧之的背影,忽然问道:“秦公子,为何你们明明认定是我害了清虚长老,这段时日却没有任何动作。而且,在这之前,修真界连清虚长老遇害的消息都不曾传出。”

秦牧之敛下眼,低声道:“此乃我派机密,恕我不能告知。”

“机密?”祁长昭冷笑一声,“你们不敢将事情揭露,无非就是担心,清虚以古铜镜危害百姓之事被人发觉吧?”

秦牧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

祁长昭道:“清虚当初为了得到古铜镜,害了多少人,若他遇害的事被揭露出来,仙宗联盟必然会彻查此事。到那时,不仅清虚会身败名裂,就连你们春归楼的名誉也将毁于一旦。”

“你派的清辉长老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他将此事压下来,命令你们不再追究。我想,他应当是想待到事情平息,再随便寻个练功走火入魔的理由,告知修真界清虚长老身故的消息。我说得可对?”

“师尊他……他只是不想与天一神宗结怨,他不……”秦牧之说到这里,话音忽然戛然而止。

那张狼狈却依旧俊朗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狞然笑意,声音又低又轻:“是啊……我还在自己骗自己做什么呢,师尊他……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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