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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奇怪了。
于公于私, 陈樱怎么都想不出, 江源转钱给她的理由。
她和盛华早已解约, 该结的都结清了,江源没什么欠她的, 要说亏欠, 一直也是她欠了他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照顾。
于私,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陈樱呆了很久, 回过神,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还钱。
来回试了好几次, 都显示操作失败——她无法在一天之内转出这么多钱。
陈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一条信息编辑了十几次, 从标点符号到字换了一遍又一遍。
“我会照顾自己。”
“江源, 我会学着照顾自己,所以你别再担心我了。”
……
夕阳落下, 这条信息依旧静静地躺在草稿箱,没能发送出去。
陈樱扔掉手机, 躺在床上, 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来, 江源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曾是支撑她走过长夜的光明与火炬,她习惯仰望他、依赖他——这种依赖又和对江复生不同。
江复生鼓励她主导自己的人生, 决定自己的命运。
江源要求她顺从他的安排。
在江源面前,她从来没有自我,只会以他的意志为信仰。
认识到这一点, 陈樱又是一阵气馁。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呢?
直到晚饭,陈樱仍在纠结,心思全钻在上面。
因此,当江复生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她想也不想,开口:“我饱了……”话已经出口,心里一惊,后悔也晚了。
江复生说过什么来着?吃饭不能讲话。
老太太、老爷子和唐书琴都看了过来。
陈樱悔不当初,脸色先是涨红了,渐渐的又发白,“对、对不——”
偌大的用餐房间,只有她紧张到发颤的声音。
陈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卡在那里,窘迫到了极点。
江复生放下筷子,神色如常,问她:“今天吃这么少?”
陈樱怔了怔,不可思议地抬头,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开口。
江复生又问:“胃口不好?”
陈樱摇头,用唇语提醒他坏规矩了,转念一想,这够蠢的,他又读不懂唇语,于是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声。
江复生这下真的笑出了声,眼底都是笑意,轻叹:“傻气。”
老爷子板起脸,重重咳嗽两声。
老太太若无其事的,“我吃着,汤和菜有点咸。”
唐书琴听出她的意思,附和:“我也觉得,可能贺叔盐放多了点。”
老爷子瞪一眼这个,又瞪一眼那个,见咳嗽不管用,又嗯哼嗯哼起来。
老太太看着他,“喉咙不好吃止咳膏,鼻子不好吃药,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
老爷子气鼓鼓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早觉得你们家这规矩有毛病,人家说食不言、寝不语,你光是饭桌上不让说话,我也没见你夜里话少啊?”
唐书琴笑了一声。
老爷子的脸皮有点红,视线飘到别处。
这事就此揭过。
陈樱原以为犯了大错,没想到这么轻易便解决了,庆幸之余,心里的沉重半点没减轻。
江复生开口说话,是为了替她解围吧?
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觉得……她这个‘妻子’,当的太不称职。
哪有谁的老婆会莫名其妙接受小叔子转钱的?
即使她和江源曾经关系亲近,到底已经过去了,他有蒋桥桥,她有……
深秋的夜,陈樱突然觉得闷热。
额头上一凉。
陈樱愕然,愣了会儿,才发现江复生的大手覆在她额头上。她脸上烫、额头也烫,他的掌心反倒干燥凉爽了。
简直不科学。
江复生也这么以为,他目光暗了几分,低声问:“这么热,发烧了?”
陈樱摇头。
“不舒服?”
陈樱又摇头。
“陈樱——”江复生止住,转头对老太太说,“陈樱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上去,不用等我们。”
老太太说:“去吧。”
江复生起身,牵住陈樱的手,带着她上楼,到房间门口才停下,“真的不是生病?”
陈樱默默点头。
如果真是病,那病因也是心虚和羞赧各占一半,他一直拉着她的手,她的病怕是只能恶化了。
她的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又在那闪的晃眼的钻石上固定住,最后轻轻一叹,挣开。
“睡一觉就好了。”她说,转开门把手,走进房间。
门关起前,身后传来江复生的声音:“陈樱。”
她回头。
江复生凝视着她——女孩垂着头,固执地盯着地面,于是他的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他迟疑片刻,笑了笑,“想说的时候过来,我等你。”
他就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陈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隔壁房间,还是记忆中的潇洒和随意,并无异样。
她松了口气。
然而,几小时后,她才明白他这句话的真实意义。
放在床边的手机是个烫手山芋,害的她吃不下饭,当然也没法安稳睡觉。
她洗完澡,换了衣服,在床上一坐就是两小时,电视看不进去,手机当然不想碰,只盯着时钟,眼看着到了十一点半。
江复生坐在桌案前。
十二点。
他坐着一动不动。
陈樱眨眨眼,身体前倾,想看的清楚些——他不在办公,电脑没开,平板的屏幕也是暗的。十二点了,他还在……看书。
《详解温泉关战役》
……?
他的工作肯定和打仗无关,所以这书是有多精彩?
十二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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