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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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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笙大怒,这畜生竟还想纠缠她。

女孩推开黄钟奕附在她眼睛上的手,朝下看去,院中只剩下寥寥数人,白风娘和大贵早都被侍卫抬下去了,仅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血。

而此时,高府管事正颓丧地跪在院中,这中年男人头深深杵下,不知在思量什么。

银笙冷笑。

就是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奉了高县令的密令,偷偷撺掇着朱氏给她下毒,害得她小命差点不保。

其实细想想,不论是四姨太的事还是下毒,高县令全都没沾过手,说起来简直比鹅头上的毛还清白,大伙儿明知道他借刀杀人,可谁都拿他没办法。而今姓高的知道她没被毒死,索性破罐子破摔,狗皮膏药似的贴上了。

真真可恨。

忽然,女孩感觉肩头一沉,抬头看去,瞧见黄钟奕正对着她笑,目中带着沉稳傲然神采,仿佛在说:放心,有我在。

银笙深呼了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是,有他在,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去。

“高大人,你说她是你的四姨太,”

黄钟奕斜眼觑向高县令,打趣道:“可你也没问问咱们王爷同不同意姑娘嫁给你,太失礼啦。”

“哼!”

高县令重重地冷哼了声:“本官只知道自家小妾父母是何秀才与朱氏,过去田地铺子,本官流水一样给岳父母送去,她生是我高家的人,死是我高家的鬼。既然王爷是她亲父,本官自当携带小妾上京认祖归宗,倘若王爷瞧不起我这老女婿,那是我们自己家事,不是上差可以管的。”

“那我偏管呢?”

黄钟奕拳头握起,笑道。

“明白人跟前不说糊涂话。”

高县令两手缩进袖筒里:“除掉朱氏腹中孽种、毒害大贵、砍掉白风娘双足,上差做这些杀鸡给猴看的事,无非是想本官识趣些,自行了断,别闹到台面上,让肃亲王脸上难看。上差不愧是东厂出来的,好手段好心思。都说无根之人最忠心,找寻到大树便就地生根了。上差不仅对岳父大人忠心,对我家小妾也忠心,本官多谢你了。”

这番话落地,黄钟奕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薄唇微微颤动。

可这男人偏偏没恼,反而笑得更从容,风雪掀起他的衣角,越发显得清俊高雅。

“高大人真是好口才。”

黄钟奕抱拳,向高县令作揖,他目光转向跪着的管事,笑道:

“老人家,你也是有子有孙的人了,可知谋害皇族贵女是何等重罪?我猜你们高大人是叫你血溅当场,在我面前自行了断,对吧。”

话音刚落,那高府管事身子一颤。

老人家抬头,深深地看了眼高县令,沉声道:

“打死草民也还是那句话,这本是草民与何秀才的私人恩怨,我见不得他成了大人岳父后,那般骤然富贵的小人行径,便哄骗朱氏下毒杀害四姨太。”

说罢这话,高府管事双眼圆睁,闷哼了声,生生将舌头咬断,哇地一声与血吐了出来,登时昏死过去。

瞧见此,黄钟奕笑了笑,仿佛早都知道是此结局。

他冲高县令竖起大拇指,点头笑道:

“十年前旱灾,你救了管事一家五口,而今他也回报你,好奴仆好忠心。”

听见这话,高县令头皮不禁发麻,倒不是因为老仆人自戕举动,而是对黄钟奕的手段又惊又怕。东厂虽说由司礼监管着,可实际大权还是操控在肃亲王手里,都说东厂番子最会探寻朝廷官员的隐私,制造冤案,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如今看来,黄钟奕才来桃溪县多久,就将所有人事都挖的干干净净,做事从容镇定,一步步把他往死里逼。

难不成,此番真要把命交代在这小贼手里?

高县令有些慌乱了,手心也开始冒汗。

忽然,男人瞪向银笙,冷笑数声:“大姑娘,你知道你姑姑为何会流落风尘么。”

蜷缩在椅子里的银笙听见这话,登时忘了病痛,立马坐起来。

“你知道?”

银笙忙问。

“来人!”

就在此时,黄钟奕猛地站起,将左右侍卫唤来。

男人面色甚是严肃,大袖一挥,阴沉着张脸:“小姐该去睡了,抬走。”

“可……”

银笙急了。

关于姑姑,她有太多太多事情不知道。

姓高的阴损多智,肯定是查到什么了。

这么多年,她问阿爹,阿爹总是三个字:不知道。

而这半年,阿爹总是与高县令吃酒,怕是被姓高的套去了……

“黄大哥,你让他说,”

“抬回去!”

黄钟奕喝断银笙的话,他双手背后,等着银笙进屋了,听不到外头的话了,这才慢慢地走下台阶,走到高县令面前。

“我还真小瞧你了,你知道什么?”

黄钟奕按捺住愤怒,冷声问。

“知道的绝对比你多。”

“你敢说一个字,王爷就敢让你全家人头落地。”

黄钟奕压低了声音,威胁。

“下官只求苟且偷安罢了,若能入京为官,在王爷手下效力,那再好不过了,下官也愿意丢开手,从此认了银笙当妹妹。但有人若是硬与下官过不去,那下官不惜鱼死网破,自然有人会帮下官将如意娘的身世与遭遇嚷得天下皆知,同时,下官与小妾的房中之事也将会是金陵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到时候,王爷的政敌就该高兴了,恐怕办此事的上差大人您,得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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