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还要不要脸了!”
银笙气的脸通红。
“随你的便,反正又不是我得罪人家。”
朱氏白了银笙一眼,欠身给屋里的高县令福了一礼,拧身走向厨房,去准备酒菜等物了。
此时,雪仿佛又大了几分,纷纷扬扬地洒向人间。
银笙穿的薄,雪水将她的鞋面打湿,这会儿脚已经冻得麻木了,两条腿直打颤。
“咳咳。”
高县令干咳了声,翘着二郎腿,板着脸,似乎对银笙不上道的举动有些生气,他淡淡地扫了眼屋子,找了个话头:
“大姑娘的屋子也太素净了些。”
说罢这话,他打量了眼银笙,她穿着半旧的红绸绣白花夹袄,秋香色拖泥裙,乌黑油亮的青丝掺了红绳编成大辫子,肌肤胜雪,楚腰纤细,真真如梨花上的露珠子般清甜,眸子莹莹仿若含着泪,叫人忍不住想…糟蹋…
高县令从桌上端起杯已经凉了的茶,端详着杯口淡淡的胭脂印儿,拇指轻轻研磨着,道:
“读过书么?”
银笙头越发低了:“阿爹教过。”
“《女则》?”
银笙微微摇头:“《尔雅》《书经》《孟子》这些启蒙经书。”
“这不好。”
高县令脸越发阴沉:“这些书你不能读,以后停了罢。”
说到这儿,高县令垂眸,看向银笙的裙子,皱眉道:“缠过足么,把裙子撩起,让我看看。”
银笙脸烫得慌,仿佛被高县令打了几个耳光。
他的欲望太直白,都懒得遮掩。
银笙轻咬住下唇,头越发低垂了,泪豆子眼看就要掉下来,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还挺倔。”
高县令嗤笑了声,端起凉茶,一饮而尽。
茶粗,可杯沿儿上的胭脂却香。
男人最喜欢什么,征服。
征服权、钱还有女人。
小银笙,怎么说呢?像刚洗净的白笋,有些硬,可一口咬下去,笋内那一点点沁人心脾的水儿就冒出来了。
嫩!
“吃过饭没?”
高县令不冷不热地问。
“没有。”
“为何对大人这般冷淡,难不成有中意的郎君了?”
高县令勾唇坏笑。
“没有。”
银笙胡乱应承着。
她只求着今晚高县令仅仅来瞧一眼,说几句话,千万可别生出别的事。
就在此时,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银笙扭头看去,瞧见朱氏端着个大食盘,满面春风地从厨房出来。
这妇人四十多岁,其实并不难看,只不过人到中年有些发福,高颧骨,肥屁股,乳垂得厉害,幸好叫鼓起来的大肚撑住了,皮肤只比酱略白些,却偏爱刷墙似得往脸上抹脂粉,髻上再簪两朵颜色鲜艳的绢花,显得俗气可笑。
“怎么还在门口站着,进去。”
朱氏狠狠地剜了银笙一眼,今夜这出戏的角儿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她一个准备酒菜的“王婆子”进去有甚意思,可不是惹人家县令大人的嫌么。
朱氏瞧见银笙眼中戒备之色甚浓,于是压低了声音,哄道:
“这样吧,咱们娘俩一起进去和大人吃两杯,行不?你放心,你娘我是那种糊涂人?女孩得用花轿体体面面抬到他家,才算贵重哩,我就算为了钱,也绝不叫他今晚碰你。”
“就一杯。”
银笙咬牙,退让了一步。
“好好好,就一杯。”
朱氏笑的高兴,终于松了口气。
只见朱氏三步并作两步进屋里,迅速将吃食一股脑全摆在桌上,有旋煎猪皮肉、炸冻鱼头、凉拌猪耳朵……还有壶八十文一角的羊羔小酒,离得老远就能闻见股子羊膻味儿。
这妇人给高县令打了个眼色,将一旁杵着的银笙拉到跟前,斜眼觑向桌上的羊羔小酒,偷偷冲高县令眨了下眼,笑道:
“这些土猪肉都是从乡下老家捎上来的,与城里卖的不一样,尤其是这壶羊羔酒,最是香醇了,大人品品?”
“这酒……”
高县令是在女人堆里胡混惯了的,略一闻,就知道酒里添了分量十足春药。
男人了然般地笑了笑,端起酒壶,满满地斟了杯,看着银笙,关切道:
“喝一杯暖暖身子罢,瞧瞧,姑娘的脸都被冷风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