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理解（1/2）

洛嘉怡忐忑地等着他开口，这个提议其实她从昨晚起就想了很久，虽然知道不切实际，但她着实不愿意一家分开，所以硬着头皮也要说一句。

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没打算顾潜唐能听自己的，洛嘉怡觉得充其量他把自己当成耍小孩子脾气也就罢了。

只不过顾潜唐却没打算敷衍了事，他整理好思绪，准备把自己的想法透彻地说给洛嘉怡听。

“要说家仇，我早已没有那么执着，比起让仇人抵命——自从知道了当年的前因后果之后，我更想做的其实是完成父亲当年的遗志。现在，技术已经完全掌握，顾氏也有能力造出更好的货轮、舰船，离开天津对我来说当然是最简单的，如你所说，长沙或者武汉，或者任何一个地方，稳定的环境对个人、对企业而言都更为有利。”

洛嘉怡静静听着，心里却有预感，这后面肯定会有个“但是”。

“但是。”果然不出所料，顾潜唐眼神有些复杂地开了口。洛嘉怡想，他总有好多大道理要讲，偏偏要放弃自己的那些小道理。可是又能怎么办？他说的没有错。

“但是现在这个时局，哪里又有真正稳定的环境呢？日本人占了东三省，难道就不会南下吗？一旦真如有些人猜测的，他们对华宣战了，天津也好，长沙、武汉，甚至云贵、广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中国人在自己家被人欺负，我们又能躲到哪去呢？”

“可现在不是还没有打吗？”洛嘉怡不死心，“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现在毕竟还没有开战。”

顾潜唐抓着洛嘉怡的手紧了紧，摇头道：“还有一点，如果顾氏走了，天津乃至华北地区的内河航运、码头、港口，便有一多半甚至全部都会落在日本人手里。那家的航运公司自不必说，甚至兴庆也被小野控制住了，李昭翎之前找我便是为了这个。你想，若是连我们都走了，天津的船舶行业又要靠谁来撑着？难道真的叫中村他们全都吞了？”

“嘉怡，我想为咱们国家、咱们的民族，做一点事，哪怕微乎其微，也要尽力而为。”顾潜唐的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洛嘉怡微微含笑，靠过来将他拥住：“我当然明白，你父亲当年就是心怀天下，你要继承他的遗志，自然要做同样的事。我心里的季棠，一直都应该是这样的人，胸中有丘壑，眉目做山河。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才配做我洛嘉怡的丈夫，才该是咱们新民的爸爸，我又怪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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