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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皓宇的背都绷紧了。
仿佛一瞬间被命运的大手拎住脆弱的后颈皮。
这……
可怎么办？
难道要……暴露了？
只一慌神的功夫, 手机又震了两三下。
是苏缪正接二连三地给他弹消息。
“嗡——嗡——”的感觉隔着裤子的布料，不间歇地传来，震得晟皓宇骨髓都跟着颤抖。
幸好, 冬天的衣物厚，吸音和阻震效果都比较强, 他又把手机贴身放在远离苏缪的那一边。
只凭这点动静，还不足以让苏缪发现。
还好还好……
晟皓宇偷偷地松了口气。
趁着红灯, 把手伸进口袋, 飞快地摸出手机一秒调成“完全静音”模式。
提心吊胆地往旁边瞥一眼……
苏缪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行动。
警报暂时解除。
晟皓宇心中的大石这才缓缓放下。
就听到苏缪在一旁嘟嘟囔囔：“理我理我, 老昊老昊快快快，你的宝宝需要你！”
这还是晟皓宇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苏缪这样急着找“老昊”。
像实验室里被抓来做迷宫实验、四处乱跑就是找不到出口的小白鼠, 又慌又可爱。
很萌。
也让人很心疼。
配合着口袋里连绵不断的震动……
她那“内心的凌乱”一瞬间有了具体化的形象。
如果平时, 苏缪这样大规模地弹他消息, 无论手上有多重要的事, 晟皓宇都会先停下来回复她。
苏缪“被分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度假, 当天在浮潜, 没看手机, 便没能第一时间回复, 看到消息是当地的半夜——离苏缪最初发消息已有五六个小时。
他当时就后悔今天不该不看手机。
瞬间连休假的心情都没了。
连夜退了所有的其他预定事项飞回来。
眼下，苏缪在他身旁。
委屈巴巴地死盯着手机，一脸着急地等着回复……
他怎么忍心放着不管？
可是……
他同样担心暴露。
两个人在同一辆车里，苏缪还坐在副驾驶座, 就算他想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回消息都不可得……
晟皓宇简直煎熬。
正考虑是不是找个借口，在路边停下来，装作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样子，给苏缪回个消息。
苏缪已经“嗐”地狠狠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了：“这个死女人！每次都这样！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
晟皓宇内心咆哮——
我明明每次都看到就第一时间回！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费尽心机为你出谋划策！
前两天还叫人家“神棍预言家”，转眼就变成“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回事！
他正想要旁敲侧击地表示一下抗议，就见苏缪缓缓地放下了手机，又叹了口气：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怪她啦……”苏缪小声地自言自语，“人人都有自己的事，又不是全天候社会关怀热线，那可能一天24小时随时待命的……”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晟皓宇心中小声哔哔——
讲道理，这十几年来，如果不是实在工作或者学习太忙，我不都24小时随时待命吗？
仿佛感觉到他内心的不满，苏缪下一句话是：“晟总，抱歉……”
“啊？”晟皓宇吓了一跳，“为什么……”难道你会读心术？
“我刚刚太……”苏缪有点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挡住半边脸——第一波冲击过去，她终于找回点理智，立刻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害羞，“反应太大，让您见笑了。”
“这没什么，我习惯了。”晟皓宇秒答。
你打游戏的时候，起起伏伏比这夸张多了。一上头直接拍倒电脑桌的事儿都不止发生一次了……
“习惯了？”苏缪扭头，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糟！
一不小心，角色没切换过来，漏嘴了！
晟皓宇心中警铃大作。
面上纹丝不动：“嗯，我的合作对象都是独立制作人，多半都又宅又有脾气——游戏被称作‘第五类艺术’，这也是艺术家的共同点吧？情绪大起大落过山车，五分钟之内从抑郁到狂喜什么的，都是常态。我不但能平静地面对，绝大多数时候还能让他们成功地交出作品来——不拖延，不推迟，都准时，甚至提前。”
“哇哦！”听了这话，苏缪看晟皓宇的眼神都变了，“晟总能人所不能啊！”
一双ikaika的大眼睛里充满“普通人类对于神的敬仰”。
晟皓宇微微一笑：“不然为什么我总能赚钱？——我可基本没投过跟风的市场热门。”
“说的也是！难怪您总能赚钱！”苏缪保持着“仰望”的姿态，连称呼都变成了“您”，“不过您放心，在工作方面，我绝对靠谱，计划详尽、预留时间充分，绝不拖延，合作过的都说好，业内有口皆碑！”
“嗯，”晟皓宇点头，“我有耳闻。”
余光瞄了苏缪一眼，见她鼻尖急得红红的，眼睛却闪亮亮，像一只小兔子，超绝可爱，便又忍不住逗她：“那刚刚那是为什么？”
“那不是工作问题，那是感情问题，”苏缪果然一逗就慌，急急忙忙、磕磕绊绊地解释，“我……那个什么，可能恋爱方面真的不擅长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个步骤好像都没问题，但是……哎，您今天也看到了，总之就是搞得一团糟。如果只有一个人渣也就算了，现在又把恬梦也牵扯进来……那个、我是真的有点害怕。你也知道，我是个宅，朋友本来就不多，每一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而恬梦她……又是我在本地唯一的一个……光是想象这种可能性，我就有点受不了。”
一说到这个，她就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眼眶都浮上点红。
“这不怪你，”晟皓宇见不得她这样——立刻后悔，觉得不该都她，连忙柔声安慰，“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受不了——不过，不是还没确定吗？只是声音像，又不一定真的是。”
尽管他心中充满不好的预感，但眼下这种情况……
也只能姑且先这样稳住苏缪。
“说得……也是。”苏缪也恨不得能骗自己。
连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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