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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 ,姐姐的语气平和又温柔,远不像在苏缪面前威胁晟浩宇时那样咄咄逼人,反倒带着点忐忑和忧虑:“小宇啊,事情怎么样了?”
“还……还行吧。”晟浩宇轻轻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既称不上是成果斐然,也不能说是满盘皆输,只能算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幸福的窗口,往后还要走一步看一步……嗯,不过,有开始总比没有强。”
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把电话那头的人逗乐了:“看你说的,谁要你做报告了?我是问是不是按之前说的,一开口就向人求婚?”
“那必须是啊。”晟浩宇秒答,“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片刻沉默。
“嚯?”
“怎么?”晟浩宇皱眉“有问题?”
“当然有啊!”
“你觉得有问题还帮着我一起演?”
“我以为你说笑的啊!什么脑子啊老弟!就这思路,我们老晟家妥妥绝后了!——人家答应没?”
“没,说回去考虑考虑。”晟浩宇诚实地说。
“那可不就黄了吗?”姐姐听上去快要崩溃了,“怎么可能答应呢?不以为你耍流氓都算好的了!这都多少年了,人家记得哪儿记得你是谁啊?你不得先自我介绍一下,把那些旧日青春给给人回忆回忆,你上来就求婚——这谁能接受嘛?追女生讲究循序渐进的好吧……”
“循序渐进有用的话,我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晟浩宇蹙着眉,闷声闷气地打断姐姐的话,“我就是太循序了,渐进了这么多年,只有渐没有进,还被人横插一杠子,差点就等不到爱的号码牌。”
晟皓宇一想到这茬心里就来气,“啪”地在桌面上一拍,朗声宣称:“这一次,我可不会再相信什么按部就班、什么从朋友做起,我必单刀直入直接领证!”
“嚯!?”
“总之这事我心里有数,春节保管给你们带一个媳妇回来。”
“你别吓唬人家!”
“怎么可能……”
“也不许强迫!”
“想什么呢,我一守法公民!”
好不容易对付过姐姐,晟浩宇却并没能松一口气。
他握着手机,沉默地看着电话挂断的界面,深深地皱起眉——别看在电话里说服姐姐的时候,他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其实……
“白哥。”他揉了揉眉心,到底还是开口问,“我这个方法,很糟糕?会吓到人?”
“这个……”白总助略一沉吟,选择了一个对于“下属”来说最安全的答案,“看对象是谁吧。”
这的确是个完美的答案。
如果是保守又胆小的女性,那么很可能走出这办公室,就把晟浩宇所有联络方式都拉黑;如果是投机的充满冒险精神的女性,或许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去与晟浩宇同居。
苏缪呢……
她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她是有点nerd,对游戏制作以外的事都比较迟钝的女性。
直到她终于瘫软在出租屋里狭窄的小床上,盯着深白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挤出一句:“这是什么八点档肥皂剧剧情?”
在苏缪的观念里,婚姻是严肃的事。
本就不应该被用来当做“度过人生难关”的手段。
女性尤其应该慎重——因为无论在生活中、法律里还是舆论上,“第二性别”总是天然处于相对不利的位置。
一旦行差踏错,很可能连后悔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但凡她的处境稍微好哪怕那么一丁点儿,这次会面,大抵便只是她生活中一个滑稽的小插曲,没多久就被她抛在脑后。
问题在于,她的处境实在太糟。
事业、生活、情感、经济情况……哪儿哪儿都一塌糊涂。
特别是经济情况。
穷,一穷二白,穷得叮当响,身后却还虎狼一般地追着狮子大开口的房东,和巧立名目想要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的前男友……
穷,则思变。
苏缪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挡住眼睛:事实是,尽管她担忧、忐忑、觉得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的气息,没有一点靠谱的地方……但她还是不得不开始考虑“和晟浩宇结婚”的可行性。
对于她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也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只得又叹了口气,撑起身,摸过手机,寻找“外援”。
然而……能咨询谁呢?
她原本就不擅社交。
能够交心的只有亲近的血亲和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可青梅闺蜜正在国外读研,正被论文折磨得焦头烂额,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自然也好意思去麻烦她……
而她只身一人,跟随杨帆来到陌生的城市创业,亲人大多不在本地——怕家人担心,她连和杨帆分手的消息都还藏着掖着,现在这种事根本……
来到这里、开始运营工作室之后,她的生活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工作室和出租屋两点一线,连和杨帆出门约会的机会都很少,更别妄想结交新朋友。
倒是有另外一个闺蜜,是大学时关系亲密的舍友,叫姜恬梦,毕业后也加入了她的工作室,为她打理杨帆无暇处理的杂务。
算是苏缪在异乡唯一的慰藉。
可自从她和杨帆分手后,姜恬梦对她的态度就微妙了起来……
苏缪倒并不很怪罪姜恬梦——毕竟现在杨帆才是工作室的所有人,姜恬梦的唯一老板。姜恬梦本就不是很要强的人,大学全靠蹭苏缪的作业拿平时分才勉强保住毕业证。也是实在找不到工作,才到苏缪的工作室来打杂。她想要保住目前这一份对于她来说轻松高薪的工作,自然不能和杨帆撕破脸。
只是……
眼下如此敏感的话题,显然就不合适找姜恬梦说了。
那么……还能找谁呢?
苏缪把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两次,在每一个星标名字旁停留,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把手机丢到一边,“咚”地重新倒回床上——说到底,这事也太扯淡了……即便对着父母亲长或是十年老友,她也不太开得了口。
除非是……
苏缪脑中霹雳般闪过一个名字。
“对了!怎么把这家伙忘了!”
她雀跃着欢呼出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切换手机聊天软件,登录了游戏专用的那个账号。
苏缪想到的人,是她在游戏里的老搭档。
两人从中学认识。
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人的id是相当中二的“日天”,苏缪便叫她“老昊”,尽管后来长大换了id,但苏缪已经叫顺口了,便继续这么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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