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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想要我投钱也不是不行……”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信手翻看着苏缪带来的资料,缓缓地说,“但有一个条件。”
苏缪一颗因为紧张而僵硬如铁石的心瞬间活过来,雀跃如春天蹦上新枝的鸟雀,不假思索地回答:“好,行,请说。”
男人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和我结婚。”
“……哈?”
大概十分钟之前——
(一)
苏缪站在“晟兴投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自己的资料夹。
这资料夹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需要使用的资料,早就在两天前通过邮件提交完毕。
可就这么两手空空地来,她又实在七上八下,只能姑且用文件夹充当“心理防御工事”。
可惜这“防御工事”的安抚效果欠佳。
她依旧紧张得手脚冰凉、呼吸困难。
这实在也不能怪她。
一方面,她原本就是社恐死宅,不擅长职场交际,在还没有被工作室赶出来之前,她从来都只负责产品,对外则全权委托合作伙伴——毕业这些年,她社交能力非但没有提升,反倒下降了……
另一方面,她要去见的人,是晟浩宇。
业内知名的富二代。
有口皆碑的狗大户。
也是目前这个因为政策问题几乎“原地暴毙”、目前人人自危的游戏行业中,少数愿意继续放开投资,与行业“共度寒冬”的人。
早在业内热钱满地走,投资人拿着钱找项目的繁荣时代,他就以“给钱利落”闻名于世,“晟浩宇”长期以来在圈子里几乎就是“爽快”的代名词。
别的投资人往往要一遍又一遍地研究、讨论、评估、审查……往往面谈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等真正落实的时候,推脱的推脱,变卦的变卦,又或者因为太过拖延而错过了机会,只能抱憾错失良机……
晟浩宇却从来都言出必行。
上午谈过点了头,最迟当天下午钱一定到位。
而且他的眼光独到,投的项目基本上都能爆——区别只是有的大爆,数钱数到手软;有的小爆,略有盈余。哪怕是某些原本普遍不被看好的小众游戏,只要沾了他的钱,都能原地起飞。
看热闹的人说这是“晟总的钱命里带红”,看门道的就知道,晟浩宇投的恐怕不只是钱,暗地里恐怕还有人脉和渠道支持。
这样好的投资人,谁不想要呢?
简直是行业公认的梦中情“款”。
然而可惜,晟总的钱绝大多数人拿不到——
他看项目看得准,是因为对这个行业吃得透;对行业吃得透,自然品位毒辣,标准也比其他投资人都要严苛或曰刻薄。
在其他投资人那边能成功过关的项目,什么一刀九九、换皮手游……在晟总眼里统统是“量产垃圾”,他不但不会给钱,还会把人从发梢到脚指甲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羞辱一通——
和晟总的大方同样有名的,是晟总的毒舌。
那真是出口成刀,刀刀致命。
听一句自尊心枯萎,听两句自信心暴毙,三句听完心如死灰立刻放下念想告别业界。
堪称见血封喉,尸横遍野。
坊间到处是关于他“一句话杀死一个制作组”的传闻。
因此,如果不是特别急迫,或者对自己的作品特别有自信,通常来说,不会自不量力地来晟浩宇面前讨没趣。
对自己的作品,苏缪多少还是有那么点信心。
但对自己的商业洽谈能力就……
而且要面对的还是晟浩宇这样以毒舌出名投资人……
“哎……”苏缪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凡还有别的选择,她一定不会来见晟浩宇。
可惜,现实生活没有“如果”:
现在的她,就站在人生最低的低谷深处:
七天前,她忽然被合作人兼前男友杨帆分手。她甚至没有挽留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爱情成为一堆断壁残垣,无力回天。
五天前,她还没来得及从被分手的绝望中喘过气来,就发现,自己倾注了多年心血的工作室,已经被杨帆“破产关停”,所有流动资金和工作室名下的许多她亲自开发的重要作品都被卷走……
三天前,她接到房东通知:现在她所居住的房子是杨帆个人名义帮她租的。杨帆已经确认下个月不再续租,所以苏缪如果想要继续居住的话,需要自己重新租赁。重新租赁需要根据现有的物价上调租金,并且押一付三——杨帆退了租,一并连押金都要回收。
而苏缪……
她的个人账户里,连足以支付押金的钱都没有。
当时是12月17日。
离她的租约到期仅剩下不到十五天。
如果她不能在这仅有的时间里搞到钱,那么,恐怕难逃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她不是没想过其他办法。
可她大学选择的专业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毕业后又不愿意按母亲的要求乖乖考公务员,和家里闹得有点僵。宁可饿死街头,也不愿意回家和亲娘扯皮。
而两个闺蜜,一个本来就穷,时不时还要找她接济;另一个远在另一个半球,孤身一人和研究生课题搏斗,正在延迟毕业的边缘挣扎。无论哪个,都分不出神来照应她。
无奈之下,苏缪甚至已经开始在小额贷款的边缘试探……
就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她意外地接到了晟浩宇秘书的电话:
“您之前的邮件晟总已经收到。很抱歉最近比较忙,现在才回复您。晟总表示有一定的兴趣,但邮件里包含的信息太过简略,希望您能提供更加详尽的资料。”
苏缪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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