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2)
陈故抱着郑朝露道:“麻烦您出去等会,朝露她现在不方便。”
郑伯对陈故这个陌生且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女人有些忌惮, 点点头应了, 很快离开。
郑朝露有听到两人对话,渐渐收敛了哭声。
只是她刚才哭得太猛, 生理性的抽泣止不住, 缓了好一会。
出房间时郑朝露眼睛和鼻子还是红的,哭的痕迹很明显。
郑伯在院门口抽烟, 听到两人出来的脚步声,扭头过来有些客气小心地笑, 一脸想说什么, 但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郑朝露主动道:“大伯。”
郑伯点点头,说:“回来就行。你奶奶头七你不在, 现在过去给她补柱香。香烛纸你买没买, 我那里还有。”
郑朝露道:“买了的。”
郑伯又点头,干巴道:“那就行。”
他看了一眼陈故,欲言又止,随后又看着郑朝露, 说:“我带你去看你奶奶。”
陈故去开后备箱, 拿出香烛。
郑伯在一旁说:“你这车挺贵吧,这牌子我认识。”
陈故道:“还好。”
郑伯又问陈故哪里人, 听说了地名, 就说了两句我听说那地方怎么怎么样。陈故不知道怎么接话, 求助似的看向郑朝露。
郑朝露接过去话题, 问了伯母和念大学的侄子近况。郑伯说起他们话就多了起来, 也没再多问陈故。
奶奶的墓在离家一千多米远的田野间。后背靠着一座小山,一旁种着一片刺柏,另一旁是一片栀子花。奶奶的墓就孤零零的夹在中间。
墓修得很简单,长条石砌成的,上面就一块简单刻着名字信息的黑墓碑,没有照片,没有装饰。墓前残留着下葬时的香火残烛,鞭炮碎屑。
郑朝露在墓前磕了三个头。她没再哭,磕完头就安静地烧纸。
郑伯在一旁看了一会,说:“我回去叫你伯母多煮点饭,你难得回来,中午一起吃。”
郑朝露忙道:“不用……”
郑伯摆摆手,说:“没事。”
说完他就背着一只手快步走了。
郑朝露接着烧纸。
陈故蹲在她旁边,帮她一起撕开黄纸。
郑朝露就说:“奶奶,她叫陈故,是我……恋人。”
陈故小声接话:“奶奶能接受吗?你说我是你朋友也没关系。”
郑朝露道:“奶奶不会生气的,她很疼我。”
陈故便说:“奶奶好,我会好好待朝露的。”
郑朝露一笑,对着奶奶说:“她对我真的很好……”
停顿下来,郑朝露拿了三支香递给陈故:“你给我奶奶上个香,鞠躬三次,然后在路边等我,我有话和奶奶单独说。”
“好。”
陈故照做了。她在隔了一片菜地的小路上等郑朝露。
郑朝露烧完纸,点香,又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就跪着的姿势,对着墓碑说话。
她没说很久,几分钟就结束了。
“我好了。”郑朝露起身,先对着陈故喊了一声,然后直接走两块地中间的田埂。
路窄,她走得摇摇晃晃,陈故担心,喊道:“你小心点。”
郑朝露抬起脸笑了一下,她低头看路,刚迈了两步,身体忽然一歪,直直倒进一旁的田野里。
“朝露!”陈故立马跑过去。
她以为郑朝露只是摔了,但走进一看才发现郑朝露昏死过去了。
陈故几步冲过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郑朝露扶进怀里。
郑朝露浑身冰冷,脸色死白,毫无动静地歪在陈故怀里。陈故探了她鼻息,很轻,轻到快没有了。
陈故脑子空白了一瞬,但常年的战场生活也又让本能反应的放平郑朝露,准备做心肺复苏,手按在她胸口,猛然发觉郑朝露心率飞快,远超正常值。
郑朝露突然呻/吟着醒过来。
她一边颤抖抽搐,一边缩起身体。
“朝露,你怎么了?”陈故坐在地里,让郑朝露舒服地躺在她怀里。
郑朝露抽了口气,断断续续地,痛苦地喊:“好……疼……”
陈故抚着郑朝露胸口:“这里吗?”
郑朝露掐住陈故的手臂,混乱地摇了两下头。她手心冰冷,狠力掐着陈故。
陈故也不喊疼,问郑朝露:“哪里疼。”
“哪里都疼……”郑朝露张着嘴,急促喘息,“好疼……”
陈故握住她冰冷的手,除了抱紧郑朝露以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郑朝露痛苦地蜷缩着,不停喊疼。
而陈故只能抱着她。
许久之后,郑朝露慢慢平复下来。
她清醒时脸埋在陈故肚子里,那处的T恤布料已经被她的眼泪和冷汗打湿了。陈故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抓着郑朝露的手腕。
“好点了吗?”陈故柔声问。
郑朝露闭上眼,抱住了陈故的腰。
就这样待了一会,陈故把郑朝露从田野里扶起来。
“还疼吗?”陈故扶着她走出田野。
“有一点难受……”郑朝露说着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陈故替她抹掉眼泪:“哪里难受?”
郑朝露说:“浑身都难受。”
像是掉进了针堆里,全身刺痛。
陈故停下脚步,蹲下身:“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郑朝露又掉了一串泪下来,她趴上陈故温暖的后背,搂紧。
陈故背着她,慢慢走回去。
“我们今晚不在老家住,好吗?”陈故商量说,“你的床太小了,我们两个人不好睡。”
郑朝露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在家里触景生情。而她现在的情绪的确很不对劲,她应了好。
路上会从郑朝露大伯家门前经过,郑伯老远就开始喊郑朝露去吃饭。
郑朝露实在不好拒绝,就和陈故过去了。
她拍拍陈故肩,让放她下来。
郑伯家是三层小楼,有一个宽敞的水泥地坝,没有围拢的院子。他问郑朝露怎么了,怎么让陈故背。
郑朝露说自己路上摔了一跤。
她确实在地里滚了一圈,米白色的裙子脏兮兮的,郑伯父没怀疑她,转头叫自己老婆出来,打水给郑朝露擦擦衣服和手。
他喊了几声,屋里一直没反应。
郑伯就走进堂屋去喊,里面紧跟着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尖锐的声音:“喊喊喊,你少喊两声要死啊?又让我做饭又让我给你倒水,你是我祖宗吗?”
郑伯尴尬道:“郑朝露来了,摔跤了要擦一下衣服。”
郑伯母没说话,但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扔菜刀的声音。
陈故看了一眼郑朝露,郑朝露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情绪,反应木然。她自己走到门边,说道:“要不我来倒水吧,你们不用麻烦了。。”
郑伯忙说:“不用,我们来。”
陈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屋说:“没关系。”
“人家要自己就让人家自己来!你客气个什么劲,你看人家来吃饭客气了吗?”郑伯母说完,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围着脏兮兮的围裙,短发,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陈故说,“盆就在那儿,自己拿啊。”
陈故扫了一眼她的围裙:“好,谢谢。”
郑伯母扭身进了厨房。
郑伯抱歉地笑了一下,让陈故随便一点,别客气,跟着也进了厨房。
那洗脸盆也脏兮兮的,陈故试着用水洗,发现上面的沉垢根本洗不掉。她以前在部队不是没用过脏盆脏水,但她不想把这个给郑朝露用。
正纠结怎么办好,郑朝露进来了。她没看盆子,直接就说:“没关系,你接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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