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傀儡戏11（1/2）
苏昭还是和钱丽丽一起找到了老赵头那儿, 他家院门没关, 再加上是晚上，离得老远就听到院里传来锯木头声音。
苏昭轻敲大门，老赵头立刻停下手边活，看着门口两个年轻人。
“进来吧。”
老赵头抽完了嘴里那根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直接踩灭了。他眯眼打量眼前面前两个姑娘, 问道：“大晚上来找我这糟老头子，什么事情？”
苏昭直言：“为了询问娘娘庙的事情。”
老赵头没说完, 沉默好一会儿，从口袋又掏出烟盒。无奈烟盒空空，他只得干干张张嘴，说道：“能有什么好问的？”
“我记得大爷你之前和我说，镇民是因为贪，才收到的恶果。”苏昭摩挲自己手指，继续说道, “那么，贪了什么？是那口古井吗？”
钱丽丽不明所以, 小声凑苏昭耳边问道：“古井不是说是柳家的吗？和镇民有什么关系？”
苏昭没回答她，只是盯着老赵头，她继续说道：“那井根本不是柳家的吧？”
“哎。”老赵头哀叹一声, 道, “对，是宋家的。那所谓的娘娘庙，其实就是宋家的大宅改建的。宋家当年也是我们镇上富户, 和柳家财力不相上下，我爷爷当时还是宋家长工。”
“宋家后来就有些落魄了，最后一代的宋老爷膝下几个男孩还都早夭了，仅有一女孩活到了成年还嫁给了柳家。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这宋老爷后来沾染赌瘾，赌得倾家荡产。因嫌弃宋家落魄，柳家人一纸休书休了怀身孕的宋小姐。宋夫人气绝身亡，宋老爷大抵是幡然醒悟，自觉没脸活下去，趁着夜半无人时，上吊自尽了。”
老赵头摇头感慨：“听我爷爷说，这宋小姐很要强，硬是抗下双亲亡故的痛，独自处理完丧事。除了留下宋家大宅，家中其他全部变卖，偿还了大笔债，遣散了绝大多数仆人。仅留下了我爷爷，还有一个老妈子以及从小跟着她的丫鬟，拜托他们照顾她到坐月子结束后。”
“柳家也够绝，将宋小姐休了以后，真得再没来看过她，知道她日子难过也没接济一分一毫。宋小姐挺着大肚子，带着家中剩余三个仆从，上街边演傀儡戏赚些糊口钱。”
老赵头直接坐于板凳上，脸上满是惋惜，他道：“老天爷却在这档口闹起脾气，那年还发了严重旱灾。镇上水源都干涸了，包括后山的那瀑布，唯独只有宋家那口古井还有水。宋小姐心善，答应镇民每家每天可以打两桶水回去。”
钱丽丽不明白，问道：“那这宋家的井，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柳家的？娘娘庙里的雕像，是那位宋小姐的？”
“是。我爷爷说，古井变成柳家的，也是因为柳家从中作梗了。”老赵头抬头眺望院门外，道，“起初，镇民还很感激，后来被蛊惑一般，一帮人竟将天灾归咎于宋小姐腹中怀中孩子。宋小姐心善搭救的镇民，变成了暴徒，将怀了身孕的宋小姐直接拖走游街。我爷爷怕了，没敢站出来保护宋小姐，眼睁睁看着宋小姐浑身是伤被带走。”
“再后来，宋家宅子莫名变成了柳家的，宋小姐却不知所踪。柳家还装作非常大方，将古井贡献出来，供给给镇民。没过几天，古井就莫名干涸了，宋小姐亲手制作的那些木偶像是活了一样，半夜三更出现在大街上袭击人。”
“镇民不知所措之际，柳家请来了什么得道高人，说这景象是因为灾星影响过大。需要进行一系列仪式，也就是流传下来的放灯还有开井仪式。镇民既要叩拜焚香祭拜，还要建庙宇供奉，但是必须用红布盖住雕像。还要每家每户大门口都要挂上红灯笼。在进行仪式的这几天，每家每户都要放置用红布遮盖捆绑住的木偶，说是因为木偶是宋小姐最钟爱之物。放灯仪式，还必须要有婴儿木偶，因为宋小姐当年是怀着孩子的。镇民依照这高人所说进行仪式，后来，那古井真得又有水了。”
听了老赵头的话，苏昭瞬间明白了这古镇那么多古怪风俗存在原因。
钱丽丽咋舌，道：“导游还和我们说，是后来不怎么用井水了，才改成娘娘庙的。”
“嘁，那些年轻人知道什么？”
苏昭虽然早知道雕像会是木偶主人，只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起因会是这样。
她有些惆怅，问道：“那，当时宋小姐嫁给了柳家的谁？”
“柳家现在那位老太爷，当时休了宋小姐没多久，他就另娶了。自己过得潇洒自在，全然不顾前妻死活。”
“那十年前，大爷您孙子……”
老赵头没听苏昭说完，就苦笑摇头，道：“谁让我们家无权无势也没钱，贿赂不了镇长。以往，年年圣童都是选得整十岁的孩子，现在想想，这么多年了，每逢他柳家孩子十岁，总会特别巧选中其他小孩。当时每家每户孩子都多，大家也都没注意过。现在孩子少了，可真明显。十年前我那才四五岁的孙子被莫名选中，而正巧十岁的柳城却避开了。镇长领着一帮人到家，指着我孙子说他就是今年圣童。那年也正好是第一次灯会出事，只有我孙子被淹死了，所有人告诉我都是意外。我立刻联想到我爷爷说的事情，我还告诉了其他人，可笑的是，人人都说我疯了。”
“直到今年，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他柳家小孙子意外闯进那瀑布后，不仅小柳死了，还死了那么多人，镇民终于慌了。”老赵头对于镇民的行为依旧带着嘲讽，“该啊，宋小姐开始报复了。当年祖辈们一致对于宋家的事情不再作声，将这丑事完全掩埋。藏住自己造下的孽，现在找上门来了。”
“砰啪！”一声爆竹声在黑夜中炸响，老赵头抬头看着那儿，呢喃道：“是娘娘庙啊。”
老赵头站起身，指着门说道：“走吧，老头我也只知道这些了。”
苏昭和钱丽丽收到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只得起身说了“谢谢”，便朝外走去。
“你们两个丫头等等！”
她们一致回头看着老赵头，老赵头犹豫一阵，说道：“我爷爷到死都在内疚当年没救宋小姐的事情，他也一直没能找到宋小姐尸体，你们能帮忙找到吗？”
钱丽丽有些激动，用手肘推了推苏昭，道：“听见了吗？我感觉这个就是这一关隐藏任务。”
苏昭自然也听得懂，可古镇这么大，他们六个人，还剩两天一夜的时间，能去哪里找？
既然是隐藏任务，苏昭自然得领下，她点头答道：“会的。”
苏昭和钱丽丽依照之前约定，回到了民宿，到的时候，于乘道和徐星已经回来了。
徐星见她俩进门急急问道：“怎么样？有线索吗？我们问了阿全嫂，她了解并不清楚，只是知道柳家和咱民宿老板夫妇买通了镇长，别选他们孩子当圣童。”
于乘道也上前两步，补充徐星的话：“据她说，她家小杰安然回来，还被柳家找过麻烦。小杰也被吓坏了，问不出具体的东西。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瀑布后有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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