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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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送走姑姑许婷宜, 许念坐在落地窗下, 看午后绚烂的阳光。
“小姐。”张伯上前, 将一份报刊递给她。
诧异地接过,轻轻一瞥, 就看到正中占据极大版面的娱乐头条,她略扫了眼文字,没什么兴趣地搁在一旁桌上。
“恕张伯多嘴,他配不上您,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张伯不喜欢他?”许念侧眸望着阳光下的老人, 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不少褶皱, 从那浑浊的眸中隐约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容颜易变, 可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陪伴和关爱。
“不。”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小姐,张伯严肃地低眉,“张伯只是不喜欢任何心怀叵测的人接近利用小姐。”
嘴角微弯,许念笑道,“嗯。”却没再回应更多……
静静呆了半晌, 上楼。
许念躺在床榻, 让张伯唤来濯易。
她微微闭上双眼,直至听到一声极浅的开门声, 眼睛倏地睁开。
“吵醒你了?”目目相触, 濯易笑了笑,反手关上门。他昨晚换下的衣物被萍姨细心洗净晾干,现在已经换上。
“坐!”许念靠在床榻, 示意他坐在边沿,尔后平视的抬起双眸,“电影的事情,你不用如此避嫌,接吧,反正我已经投资,希望最后我们会携手共赢。”
眼也不眨的直直望着她,缄默半晌,濯易颔首,“好!”
“等用完晚餐,你先回去……”许念偏头,语气淡然,“你经纪人此刻大抵很是焦头烂额,你人在我这里,不合适。”
“好。”濯易埋下头。
沉默了半分钟,他蓦地仰起下颔,眼睛专注地盯着她柔和的侧脸,扯了扯唇,语气牵强,“不用晚餐了,我坐会儿就走。”
“让张伯开车送你,你的车送去维修。”
“谢谢。”
许念轻笑出声,“不用谢。”
这两句客套的话好像一支簪子,彻底将两人的距离划开,分明近在咫尺,却遥远的触不可及。
濯易干巴巴坐了半晌,他数度觉得该走了,却又无法动作。
墙面上的钟表指针转动声闯入耳畔,扩大了百倍千倍,在脑海里嗡鸣。
滴答滴答——
嘈杂的嗡声里,他想起方才不小心听到的那番对话。
不是故意偷听,而是客厅茶盏落在桌面的动静声太大,他只是怕发生突发情况,所以……
原来,还是他想法太过天真,他以为他能给她的爱会高于一切,但事实上,她或许更需要的是能给她卸下重担的人。
他不是。
“我走了。”僵地起身,濯易不敢看她,嗓音干涩。
“嗯。”许念唤来张伯,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彼此都没有,就此分别。
头重脚轻地下楼,濯易都不知怎么上了车,一路安静的行驶,到酒店,下车。
张伯没留下一句话,调头就将车开走,留下一绺尾烟。
他也调头,默默走入酒店大门。
一晃两周过去,《一座无人问津的庭院》即将杀青,全剧组都在进行紧密的收尾工作。
而关于前些日子在娱乐圈传的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也逐渐平息。
瑞华和严彬联手合作,很快知道是竞争公司的恶意抹黑,一是打压《归隐》这部极有可能在荧幕大放光彩的巨作,二是蓄意将濯易拉下神坛,瓜分被他一波带走的上佳资源。
既然包养门拿不出证据,就连图片都是濯易早期的广告花絮,风向稍加引导之下,立马冒出大批迷妹粉维护正义。严彬也非常效率的发出律师函,将与背后主导者勾结的造谣媒体一一告上法庭。
与此同时,《归隐》官方认证濯易的男主角身份,宣布年后开机。
大众也恍然大悟,原来是对手嫉妒濯易摘得国师导演的复出之作才恶意抹黑啊……
事情至此悄无声息的完结。
“昨天下午你父亲问了我你行程,我让小爱给你订下周六的机票怎么样?”剧组一隅,严彬将装有蜂蜜袖子茶的保温杯递给坐在角落等候补拍镜头的濯易,“新年是一月底,元旦有几个通告,等赶完场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好好休整一个月,年后以最佳状态进《归隐》剧组。”
“起风了,你穿这么少不感冒?”见他闷不吭声怔怔看剧本,严彬转身让助理去保姆车里拿外套。
“行了啊你……”接过助理手中的黑色长羽绒服,严彬嗤声丢给他,吸了吸鼻子道,“瞧你傻了大半个月了,多大点事儿?”他自然能猜出和许总有关,这段时间,濯易基本没碰过手机,偶尔盯着屏幕发会儿呆,然后便猛地将手机丢给他。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何必烦忧?
终归还是太年轻啊……
严彬不好再往他伤口上撒盐,摇晃着脑袋躲到暖和的保姆车里看投资杂志。
羽绒服挡住了膝上剧本,濯易低头盯着衣裳,居然是这件。
他亲手给她穿上又被她亲手还给他的这件……
指腹滞缓地覆上袖摆,眼前恍恍惚惚的浮现出熟悉的画面,他好像看到她晃着长而空荡的衣袖轻笑出声的模样。
已经努力抑制着不去想她,他喜欢她,他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会有一个比他有能力又和他一样喜欢她的男人出现。
可每每想到这里,又觉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捻揉碎了。
紧紧攥住羽绒服,濯易抿了抿唇……
一连休养了二十多日,转眼就是十二月底。
许念脚伤已经大致痊愈,只是萍姨怕留下后患,劝她留在家再多养养,毕竟脑后鼓包里的淤血才清除,冬天伤口愈合慢,外头空气质量不好,万一不小心感染上炎症呢?
为了让替她操心的两位老人放心,许念听话的没去公司。
“虽说人在家,可昨儿半夜灯都亮着呢!”萍姨穿梭在厨房与客厅,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特地说给老张听,“濯先生在的那天,我们小姐连碰一碰文件的机会都没有,人一走,大摞大摞公务就送了过来,唉,我去做些红枣山药糕去……”
坐在一旁看报,张伯从镜框里抬眸觑了眼萍姨,不吱声。
“你那日跟小姐说的什么?”
“你不是去做糕?”张伯抖了抖报纸,“下午有客来访,多做些。”
撇了撇嘴,萍姨无奈地摇着头进厨房,老张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年轻人的世界他懂么……
下午的冬阳暖融融的。
许念坐在庭院亭下,刚结束国外的一个短视频会议。
合上电脑,抬眸便看见萍姨几分钟前送来的一碟山药糕,盯着看了会儿,亭外忽的传来一声仿似垂涎的“喵呜”声。
还真是上次那只胖滚滚的花猫,就歪着脑袋站在几米开外的台阶上,粉红舌头吐了吐,看看桌上糕点又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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