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3）（1/2）

周围人声鼎沸、欢声笑语，这四人的气氛却冷至冰点，仿佛自动形成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结界，就连一向话多的兰子宥也一言不发，满腹心事的样子。

不远处围了一圈人，兰月跑过去，扒开人群瞧了一眼，连忙挥手喊他们过来。三人走过去，只见几样小物件不规则地摆在地上，有瓜果、钱币、糕点，最远处立着个六七寸高的摩喝乐。摩喝乐是一种用泥或木做成的玩偶，汴都城中的显贵都喜欢买来放在家中赏玩。眼前这个是泥塑的，雕刻成持莲童子的模样，好不精巧，周围地面散落着几个木质的圆环。几步之外站着位青年，他手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圆环，铆足了劲想套那只摩喝乐，只见圆环在上边轻飘飘地弹了弹，又滴溜溜转了数圈，仍旧落了个空。周围一片嘘声，青年垂头丧气走了，老伯从摊子后得意地踱出来，弯腰把圆环一个个拾起来，又开始吆喝起来。

见兰月看得痴迷，兰子宥问：“月儿，还是想要那只摩喝乐？”

兰月点点头。兰子宥试了几次，发现泥偶太大，圆环又太小太轻，力道不好掌握，也没套中，见薛宜修在旁边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便提议道：“妹夫，不如你也来试试？”

要是在平时，依薛宜修的性子，肯定不假思索就拒绝，这种无聊的小游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过可能是节日气氛感染，他竟然破天荒答应了，老伯立刻殷勤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将五个圆环交给他。

薛宜修在套泥偶时，兰子宥四处寻云思仲，终于在人群最外边寻到了，赶紧挤到他身旁，没过多久，听到兰月一声惊呼，原来是套中了。不一会儿两人从里边出来，兰月手里抱得满满的，薛宜修提剑走在她身后，目光有意无意从兰子宥身旁那人身上滑过。

“太狠了妹夫，敢情你是把人家老伯的摊位‘洗劫’一空了？”兰子宥大笑。云思仲闻言也微微一笑。

游戏过后，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四人沿着这条街继续逛，又在一家花灯坊前停下。

兰月问：“老板娘，这儿可以自己做花灯吗？我想亲手做一个送给别人。”

老板娘大约也见多了这种情况，忙不迭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加钱。”

兰月将摩喝乐交给云思仲，道：“云公子帮我拿一下。”便坐下来开始糊花灯。兰子宥瞥了眼薛宜修，笑道：“看样子，月儿是想做花灯送给心上人呀！”

“哪有！哥哥你别乱说。”

看了一会儿，兰子宥忍不住道：“好像很有意思，要不我也来做一个。”

“哦？哥哥可是要送给心上人？”

“咳咳！”兰子宥突然脸红，瞄一眼云思仲，见他并无异样，忙道：“送朋友送朋友。”

店内狭小，又挤满了女子，薛宜修和云思仲二人便退出来。云思仲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摩喝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薛宜修双手抱臂，抬头专心欣赏远处的烟花。两人一左一右立在花灯坊门口，活像对门神。

不远处一个老头正说故事，周围零零散散围着十来个男女老少，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待到烟花停后，老头继续说起来。

“方才说到啊，那仙人被除去仙籍，罚他在黄泉道上孤身飘零数百年，受苦受欺，方可下世投胎为凡人。咱们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呢，也是孤零零在天牢关了数百年，最后不堪忍受这往后千万年的寂寞，自己跳了轮回道……”

“……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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