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陈格对程其衍怀有非分之想。从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程其衍其人，成绩常年年级前三，办公室里每天都可以听得到他的光辉事迹——“哎呀老徐啊你班程其衍又拿了全区物理竞赛第一名啊恭喜恭喜”“哎呀这次程其衍化学扣了三分不严谨啊得提醒他注意着点儿”。

诸如此类，不厌其烦。

陈格其人，成绩倒数，放在普通高中却还算可以，放在重点高中那就是老师唾弃的对象了。陈格吸烟打架翻墙出校门无所不能，认识的“社会人”比在学校认识的同学还要多。

年轻人性子野，仗着年纪还小，被警察叔叔抓到也不过是口头教育联系家长不敢拘留，这一来二去地居然让陈格混了个“陈哥”的称号。

陈格是怎么注意到程其衍的呢？

程其衍的“国旗下的讲话”他从来不曾留意过，事实上，他从不对那些优等生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学校里优等生和差生的界限分明，大家各走各路，谁也瞧不起谁。

认识程其衍还得谢谢他“英雄救美”。

说来好笑，在外头风风火火称霸一方的陈哥居然有低血糖。

陈格和外校的社会人一星期前就在后山约好架了。两边人摩拳擦掌，新仇旧怨叠加起来已到了max值就等在后山大展身手了。

那天太阳不过是猛烈了点，日头越升越高完全不似早上起来时含羞带怯的模样。不过，这点太阳对于敢在三十五度高温下打篮球的年轻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对于陈格来说就不太行了。

还没到时间陈格就到约定的地点了。环视一圈周围，整个后山都是乱石草堆没处阴凉的，太阳一照连着干草都像是要烧起来，风都要凝固在这热浪里。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一道道黑影，陈格暗道不好。

世界开始旋转，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早上没吃早饭的后果好死不死地来了，他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要就这样晕过去。

赶在丢人现眼之前，陈格支撑着，勉强睁着昏花的眼找了个相对阴凉的地方挨着棵小树休息了。

实不相瞒他之前已经晕过几次了。不过那几次要不就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要不就是家里，面子使然陈格在街上找了家店要了杯饮料假装顾客休息一下，看他趴在桌子上不说话很难受的样子还有店员问他是不是失恋了心情不好，要不就是难得喝点热水在家里沙发窝一下子。

有过低血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有热水和葡萄糖之类的做一下急救，可偏偏手下这群小弟谁会有事没事把一排葡萄糖放在身上？谁又会知道自己老大的硬拳头下是副林黛玉的身子呢？

陈格这时候生不如死，整个人重心向下就要倒下去。

突然一个人扶住了他。

“喝点水”，那个人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点点侵进他的脑子里。

陈格挣扎着起身，还死要面子。

那人稍一用力，直接把他按住，让他挨着自己，再动不了。一个保温杯递到了他的嘴边。

陈格“屈辱”地喝了水。

“低血糖还学别人打什么架”，那人啧了一声，接着补充，“不晕了就带着你的人走。”

说完又陪了陈格一会儿，确定他没事后，手一松，打算离开。

陈格这时没这么晕了，意识回笼，竟然还知道要问人名字，“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程其衍。”

这名字很耳熟，脑子一思考又有点晕陈格晕乎乎的脑子还在回想这是自己认识的哪个“道上的人”。

架是打不成了，陈格随便找了个借口改天再约架就带着人走了，第二天就听到说在后山等着的那帮人被逮进了少管所。

想来想去想不出来“程其衍”到底是谁，明明感觉这个人离自己很近，好像每天都可以听到他的名字，但是自己就是想不起来。

问下了自己的小弟，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终于想起来不会是学校的人吧。

戳了戳同桌，“喂，你认识程其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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