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醒过来时房间里只有许岚一个人躺在床上，被角被人严严实实地压在他身下，像是担心阳光会吵醒他，那人还特地把床边落地窗的窗帘拉紧，阳光只能从底下一小条缝隙里漏进来，给地上的白色毯子镀上一层金边。
许岚从软乎乎的床垫里挣扎起来，慢悠悠地爬到床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
冬日里柔和温暖的日光一瞬间裹住了他，许岚眯了眯眼，朝着窗外看去，那外边是一片小花园，这时候没什么花朵，只有干枯的树枝丛，还有黑压压的灌木，昨晚深夜里应该有下雪，积了厚厚一层雪堆。
这里夏天的时候应该很好看，许岚望着窗边一颗虽没剩多少叶子但枝桠长得匀称端庄的树出神，然后缓缓靠着窗坐下，还是看着外边。
方穹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的小助手穿着他精心挑选的同款睡衣软绵绵地浸在阳光里，身后是一片蔚蓝无云的天际和极具美感的菩提枝桠，那被剪碎的光影投在小助手的脸上，留出他清秀好看的眉眼。
许岚还在望着外面发呆，身后一对熟悉而温暖的臂弯拥住他，他便舒服地往后靠去枕在方穹的颈窝里。
方穹侧过头亲了他下巴一下，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两个人靠在一块看着外面。
“这个花园我还不知道该种什么，你来决定吧？”
“嗯。”
方穹微微低头，小助手恰在此时转头过来看他，一双淡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里面像是洒满了星星一样。
他忍不住低头去亲他的眼睛。
许岚愣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睛，等他亲完了才懵懵懂懂地睁开，脸上还浮着一层浅浅的红晕。他低下头闷了一会，然后突然站起来冲向洗手间，方穹还愣在原地听洗手间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许岚便冲了出来，一路冲过来扑倒了他。
方穹还没反应过来，嘴上便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带来与他口腔里味道相同的薄荷清香，和小助手生涩但真诚的心。
他接住了。
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抱着小助手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清洗，方穹心里满是欢喜，却又有点懊恼，只得尽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细细伺候着他的小助手。
许岚泡在水里，乖顺地任他摆布，偶尔累极了会靠在他胸膛上，轻轻叹了口气，抬头亲了亲方穹的下巴。
方穹低了头看着他，窥见许岚眼底在灯光照映下格外迷人的细碎光芒，时不时被他的睫毛扫过去，剪成动人心魄的光影。
“我会找个时间去拜访叔叔阿姨的，你……”方穹边说边啄吻许岚的额角，有点犹豫。
他怕小助手还没做好剖开自己的准备，怕他会畏惧再次对上那些不甚理解他的视线，怕他……怕他再一次陷入莫须有的愧疚沼泽里。
“好，时间你定吧，我们一块。”许岚侧耳听着他胸口深处传来的有力心跳声，情不自禁地随着这声音眨眼。
他确实不太正常，但是如果要一直和家人之间留下这样诡异的隔阂，他又要怎么活下去？一辈子都小心翼翼动辄精神力失控吗？
况且他又怎么一直能把方穹放在见不得家人的处境里？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听着那心跳，竟大胆地觉得自己应该不顾后果地去做这么一件事，真是奇怪。
……
“这几天所里该来新的研究员了。”李毅嘬着咖啡，对面坐着方穹，两个人在李毅办公室自配的休息室里聊天。
方穹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嗯哼？”
“我觉得我们这儿该去要点人，最近上面开始重视咱们这个项目了，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其他的研究所过来询问细节想加入研究，”李毅瞥见方穹伸手捞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最基本的工作人手不够。”
“你不喝点别的？”他朝方穹晃晃自己的咖啡杯。
“不用，他不喜欢咖啡。”方穹笑了一下，“但人手这件事其实也还没到火烧眉毛呢吧，我们这个项目只挑特殊者，你也知道，这可不是随便看哪个顺眼就要哪个的。”
具有特殊者身份的研究员其实在上面看来很危险，具备特殊的比普通人强大的能力，再加上地球二号本身的特殊性，要是没有把好进来的门，谁知道最后会捅出什么大乱子。
李毅闻言也皱着眉，略一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一口一口喝着苦涩的咖啡。
地球二号，宗旨是为了探索特殊能力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和意义，在虚拟的数据世界里虚构出另一个地球，创造出亚人类文明——这很像那些消极科幻小说里的开头——而且不排除有特殊者具备某种可以将数据全部剥离投像入现实世界里——所以很有可能造成那些小说里的人类的灭顶之灾。
方穹看了眼手表，喜滋滋地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出了门，还给李毅留了一句：“我要和他一块回家了。”
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许岚正坐在椅子上专心浏览电脑界面，见他进来自然地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这几天小助手做这些动作自然多了。
“说好了，今天要去你家的，和叔叔阿姨说好了吗？”方穹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收拾那堆打乱了的文件资料。
许岚没有立刻回话，等了三四秒才听见他那边传来电脑关机的声音，“嗯，我们一块吃晚饭。”
方穹摸摸衣服胸前内侧的口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坐在方穹车里，许岚习惯性地望向一旁车窗外的风景，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身前，整个人坐成一个大写的乖巧。
方穹在等红灯时飞快用手揉了他脑袋一把，“你怎么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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