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除夕这天总是会给人们带来点比较不同的心境，研究所里也不大见得到疯狂加班的工作狂人，当然，这里面得除开方穹和许岚。

但随着天色渐晚，许岚也开始有点坐立不安，时不时会瞥向方穹那边。

“怎么了？老看我。”方穹终于抓在他又一次看过来时问出话来，工作的时候老有人往他这边瞟本身就很容易让人察觉，更何况还是他的小助手做这样的事。

许岚听见他的问题顿住视线，看了他的脸几秒，又移到他桌边的地面上。“你……今天不用回家？”

“嗯？哦……要的，但是不急着回去，要买点礼物给我的家人。”

“哦，好。”

许岚收回目光，侧过头专注工作，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他……他今天怕是没法回去了。

上次因为许桓生病的事，和父亲闹得很不开心，这个时候回去就算只见到母亲也只会特别尴尬。

虽说自己和方穹确定了关系，但是方穹也有自己的家人，不可能专门扔下除夕夜和家人其乐融融吃年夜饭的机会来陪自己的。

也不能去麻烦朋友的。

那今天……就他自己一个人？

许岚盯着一个数据出了神。

但是他又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应该还能应付的来。

这天的工作再怎么积极主动也不会多到哪里去，许岚很快就听到方穹那边传来整理归类文件夹的声音和电脑的管理提示音，再往身后的窗户一看，外面已经黑透了，远一些的地方已经亮起红色的灯来，格外有一年尽头的气味。

许岚低下头去看文件，小心翼翼地听着方穹的脚步声，听到那熟悉的清脆声响停在自己桌前，心脏的跳动不由得快了点。

“我先回去了？”他听见方穹这么说，抬头看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还不时看一眼腕表，一身笔挺贴合的深蓝西装，看起来很是好看。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想来只是突然觉得有了可以肆意依靠的人而娇惯出来的小性子吧，许岚对着方穹点头，继而继续低下头工作。

他把自己埋在文件里，直到那阵脚步声越响越远再也听不见时才猛然松开紧绷的后背，不管不顾地趴在桌面乱七八糟的文件上。

他紧了紧身上那件单薄的白大褂，似有所感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往下看，正好看见方穹的车从研究所停车场驶出，速度颇快地开远了。

稍微放开了视线朝远一点的地方眺望，这里倒也是一个极好的观景点，能望见城市远方连绵不断的山峦嵌在几乎就要与其融为一体的黑色夜幕边帷里，城市标配的璀璨灯景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亮起。

人们都在欢乐。

而这孤零零坐落在荒郊野外的研究所，此刻一片漆黑，只有他这扇窗户还亮着，如果有人突发奇想地从这里路过，说不准还能看见那窗户边上站着一个人。

看起来有点凄凉。

许岚回到桌边，叹了口气，伸手慢慢把那乱成一团的纸张分类收好，细致地将他们用订书钉订好固定在文件夹里，又把文件夹按照重要程度依次排好放在桌旁。

他抿掉杯子里最后一口已经凉掉的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脱掉那件白大褂拉直了上面的皱褶，挂进办公室一角的衣柜里，又拿出自己穿过来的那件黑色大衣套在身上，抬手揉了揉那帽子边缘上的柔软绒毛。

途径方穹桌边不经意看见他桌上没喝光的水杯，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来，再带上自己的杯子跑去茶水间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又烘干了拿回来摆好。

最后看了一眼整洁的办公室，许岚关上灯。

手机里有他母亲发来的短信，想让他回家吃饭，许岚顿了顿，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说自己工作上实在走不开回绝了。

他母亲没有回他，像是忘了这件事。

他叫了个认识很久的出租车师傅，师傅立刻回了一条短信让他稍等，许岚就在研究所门口找了个石椅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等了没多久，出租车师傅开着那辆许岚曾经每天都坐的红色出租车停在研究所大门正前方，车窗摇了下来，长得胖乎乎的一个白净大叔对着许岚打招呼，让他注意到自己。

“许先生，今天怎么想起来叫我这辆车了？”

许岚站直身，扯了扯大衣领子，边走边微笑着回答:“王叔！这不是突然找不到人送我回家了嘛。”

坐上车，许岚脱开帽子，有点迟钝地反应了一下，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他记得王叔很喜欢和乘客聊天。

果不其然，等车速度稳定下来后王叔就开始和他唠嗑：“许先生，除夕夜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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