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别（1/2）

白雨湘一夜未眠，就坐在门边瞧着庭院。现下只剩原来的一颗樟树。

他在那儿呆坐了一夜，仿佛明白了每次他离开时、哥哥离开时，父亲沉默着一言不发，一直坐着，久久目送的心情。

直到凉薄露水都结了霜，晨雾起时，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亦呵出一口白烟：

“这次离开，不知下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

顾迟留还沉浸在昨晚被他关照的欣喜里，闻言突然惊觉。

他而今真不知道现在的雨湘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他心疼痛苦的雨湘，更不安于这个懵懂麻木的雨湘。

“乖，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儿。”

“……抱抱我吧。”

白志国出来送行时，看到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小儿子贴在顾迟留人怀里的画面，他就这样紧紧贴在他怀中，虽然知他无助悲伤，但那样“腻”着抱得那么紧，也不得不使人震惊，

“……我让你照顾雨湘，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白志国怀疑的、哆哆嗦嗦的，除了这句话，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爹，我，我和顾先生，我们一起了。”

现下的情形好赖不能更差更坏了，白雨湘也是真有些任性了，与其日后再说出来，再给父亲一个打击，不如现在就说出来。

“……”

白志国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变，大儿子刚死，小儿子就告诉他这个消息，他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了。他这身子直愣愣的，就是做不出反应来，忽然就向后栽倒过去。

“爹！爹！”

白志国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身上的一大半力气和精神好像已随之流逝了。

“爹，我把您接到上海去，好不好，您还愿不愿意认我……”

他一醒来，虚虚地抬眼，就看到白雨湘跪在床前，额头又磕肿了一大片。他似乎觉得，湘儿就是十七岁时离开的那个样子，而且更弱小了。

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的儿子了，却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面对。

平心而论，他不是一个不能理解的人，儿子喜欢上谁，他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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