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沦陷（1/2）

12月24日，杭州沦陷。

冬雨冷得彻骨。这一年的冬是一片愁云惨雾，是真正不见天日的冬天。

整个西湖都已被日寇铁蹄蹂躏遍了，日本人占领了中央航校，踏过断桥白堤，在岳庙前耀武扬威，还在玉泉马岭山肆意屠杀军民，白雨湘连灵隐也不能去了，他更不能忍受那些人杀了人之后耀武扬威的跑到灵隐寺去，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或者他们根本对下地狱之说毫不在意。

杭州沦陷之日，学校开始撤离建德，走上了极其困难的赴赣历程。

建德还有姚卓文留守着。白雨潇急得团团转，仍恨不得能立刻让白雨湘飞到建德去，可现在也真的是“插翅难飞”了，这小祖宗还来了句“太冷了，我不去。”

二十五日六七点，淫雨寒烟中，船行了。白雨湘是彻彻底底的赶不上大部队了，白雨潇抵着他的额头戳了无数次也只能叹息着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祖宗啊。”

他无奈地叹气，忽然也不急了，眼神里的迫切化成了一滩沉默的疼怜，这是雨湘自己选择的路，他已经尽力了，从此后他弟弟就要亲身承受这选择的代价，感受战争的残酷了。他能做的，只有倾尽全力庇护。

日军进入拱宸桥，城里都是侵略者的铁蹄，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留不得人。白园也不安全，白志国与白雨湘也都先转移到了岳庙避难。

岳庙情势亦艰难，白志国不放心又迁到了蕙兰中学，那好歹是外国人办的学校，还有洋人庇护。

整个城市已被占领，日本人未遇上什么抵抗，没什么仗可打，于是开始肆意妄为。

一日天刚亮的时候，有两百多位妇女像发了疯似的来敲学校的大门。她们整夜遭到日本兵的追逐践踏，从一个藏身之处逃到另一个躲避之所，若她们抵抗就会被摧残致死，甚至连尸体都不被放过，被割去**甚至依然摆不脱被**。男人们若向士兵乞求交还妻子女儿，就会被枪杀刺死。被强奸的女性从十一岁到七八十岁都有，许多人一下子涌入学校，都失智惊恐的嘶喊，衣不蔽体，**全是血。

蕙兰中学避难的人数立即激增到了三千人，比所预计的多了两千人。

白雨湘睡在一楼教室里，寒意渗人。每间教室都有百人，且每日都在增加。他只有抱膝坐着，实在累了，也不管不顾和衣躺在冰凉的水泥地里，也必须是互相枕藉了，难民太多，显然比他不挑，只要能进来，坐在美国国旗下，得到红十字会的帮助，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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