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他昨天就给我发了条短信，没说具体原因。老师也帮不了你，小吃！”元迟哭着哭着，还真的留下眼泪，止不住的那种，惹得老夏也想哭，两人抱在一起，站在教务处的门口哭的感天动地。

“夏老师，他终有一天会重返战场的。”

元迟拍着老夏的背，从裤兜里掏出最后一张茉莉花味儿的纸巾，一分为二，递给老夏半块。

唉，白汀的手机号是多少来着，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吧。

回教室的路上，元迟一共拨了三遍。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白汀倒是接了，元迟刚唤一声“白汀”，那头就挂断。拨第三遍他才发现被拉了黑名单，“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哪里惹到他了，怎么还给我拉到黑名单了？看来我只能亲自上门给他道个歉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元迟让他哥帮忙查查白汀的家庭住址，不到五分钟他哥就回了微信。

“这家伙看起来挺穷的，爸爸还欠了一屁股债，不过没关系，只要人品好就行。”

“噗～”前排的甲被元迟喷了一脸豆浆，元迟想再掏一张纸巾给他，怎么掏都掏不出来，只好尴尬的笑着。

李卞也跟着笑，冲元迟摆着手，“没事儿，一会儿把数学作业借我参考参考就行。”

“哎，你们和白汀那事儿，怎么算的钱？”元迟从厚厚一摞作业本里找出数学本，扔给甲。

甲转头比出一个剪刀手，压低嗓子问，“你是不是也动心了？”

元迟呵呵的笑，摇着头，“不敢。”

一个人才2块，就算200个都算上，一共才400块，你叫我怎么动心......

白汀会不会是生病了？高三课业繁重，他一天三顿都是白馒头配一碗食堂免费发放的紫菜蛋花汤，吃不消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

白汀家的地址不好找，兜兜转转才发现藏在一栋正规居民楼的背后，唯一的一条窄巷子堆满破旧的废弃品，下过雨之后，满是污到发黑的臭水，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只好脱掉球鞋，赤脚踩在污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前行。

元迟想好了，如果等会说到钱的事，除去那400块，还要再给他一笔钱，好让他租到前面那栋正规居民楼里。

保安大哥把元迟上下打量五遍，还是没想起来他住在这栋廉租楼里的哪一层。

“我来找白汀，他在几楼我去几楼。”元迟抬头望一眼楼上，四楼有一扇冲外的窗户上贴着窗花，长期日晒俨然已掉色。

元迟觉得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扯开嗓子吼一声，“白汀！”

那张模糊不清躲在窗花后的脸就像大白天见着鬼一般，快速撤离。肯定是他哥找过白汀了，元迟心想着，在保安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指着那扇窗户，“你看，就是那一户。”

保安肯定没有看到那张脸，只是挂在元迟脸上干净纯真的笑容，和他印象里那些可疑人士一点都扯不上关联，就往后退一步，给元迟让出道儿来。

“谢谢大哥。”元迟把提在手里的球鞋扔在地上，低头认真的系鞋带。

“昨天有几个收债的人来招工那一户，他爸白剑辉……”保安还在耳边和他絮叨着。

关于他爸白剑辉的事，元迅的微信里好像没提。

“我明白，大哥您做的挺对，不然什么牛鬼蛇神都往里进，万一出了什么事，担责任的还是您。”元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丹参口服液，塞到保安手里。

狭窄阴暗的楼道充斥着霉味，潮湿的浅黄色瓷砖地面印着杂乱无章的脚印，小的大的，深的浅的。

404，他哥告诉的地址就在这间。门上贴的对联和窗花一样褪色，残余几片倔强的悬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有人吗？”元迟觉得礼貌还是要有的，抬起手腕轻轻的叩门。

刚刚在窗花后面见到的绝对不是鬼影子，白汀肯定在家，猫起身子正要往门缝里偷瞄了一眼，“嘎吱”一声门开了，令人反胃的隔夜酒味扑面而来，元迟往后倒一步。

“你找谁？”站在门里的中年男人，骨瘦嶙峋，眼眶凹陷，脸上带着的黑框眼镜已经裂开。

“您是白叔叔？我是白汀的同学，也是一中的。我……”

赶得太急，竟然忘了提前编个理由。

门里的白剑辉在他身上扫视，停在他手里提的一塑料袋苹果上，“进来吧，随便坐。”

客厅不大，地上的瓷砖积了厚厚的污垢，堆满空啤酒瓶和烟蒂。

退回屋里唯的一把椅子里坐下，白剑辉手里攥着一把深棕色的戒尺，棱角磨圆了，看起来年代久远，白汀是不是从小就被这把戒尺抽？元迟光是想想，都觉得要是挨一下肯定钻心的疼。

白建辉点着了烟，眼神还在元迟身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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