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红雪自打记事得了空就问洱冬，他的母亲父亲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照片，每提及此洱冬低下头都会抚摩着红雪稚嫩的脸庞，总是用一句你母亲父亲于你很伟大等等敷衍的话来搪塞，他年龄小却懂了看人情绪，他的洱冬叔叔，眼睛泛着红在苍白下映得清楚极，他知道有一种流泪不是撕心裂肺，他就在那默默地掉泪，就已感同身受，红雪莫名感到了悲伤，他觉得洱冬叔叔该有个温柔的人来陪着他。

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隐匿在黑暗中，红雪对它有印象，就像它本该就在这颗槐树底下停着，同门前亮起的灯笼一样让这个孩子感觉到了心安，他心情略有些兴奋和说不清的期待地加快了进门的步伐，弄堂里的座位上如他所料，他像是裂开的枣子激动地唤了声“重明叔叔 ”。

洱冬看着那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奔向那个男人，心底无由的生出了一种凄凉，他自知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去阻止，他走到红雪身旁帮他把书包拿下，那孩子像是反应过来，抱住洱冬纤瘦的腰身，洱冬看着他嘴角浮起了笑意，外头已是繁星点点，不知是月还是雪映得院子里清晰而见，饭是洱冬亲手下厨做的，自出了一次意外，洱冬撤了许公子给他得小厮和丫头，他承包了所有的事务，许公子不语只是盯着洱冬的手指看，他无由的生闷气。

红雪很喜欢许公子，听许公子留学发生的事情，听许公子给他讲生意上的趣闻，他讲许多唯独不讲他和洱冬，红雪这孩子也是傻乎乎，不疑为什么许公子为何总能来自己家，洱冬像是想起什么，轻笑了一声打断了那两人的对话，红雪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问怎么了，洱冬余光扫到旁的人，清清冷冷道“食不言”。

两人都不讲话了。

半夜雪又下起来了，鹅毛大雪挂在羽睫上顺势滑倒眼睛里，洱冬任由它在划过脸颊，他裹着旧的一件羽绒大衣站在黝黑的大门底下，微红的灯火把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入定了，喉咙处咕噜咕噜作响，槐花树下的车已经开走了，连车痕迹也被雪覆盖住了，他觉得连月光照到身子上，同雪渗进骨子里没什么不同，凉风袭人，茕茕孑立的人弯腰猛地抽气，每一次大口的呼吸像是用喉咙呼吸，滋滋作响，突然又被扼住了脖子，修长苍白的手指弯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抓着门框，偃旗息鼓后，他拖着身体踉跄地扶着墙往后退，又重归黑暗，雪色与月色之间多了一抹妖艳的血色，黑红的大理石花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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