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月夜窗前鬼（1/2）

七月十五，中元节。传说这一日阴气最盛，鬼门将启，阴阳两界混淆不清。

今日梨园阁休业，老板回家祭祀了，杜言就在家里。

“阿言，今日我去你房间睡，好不好？”王瑾然荡着秋千，衣袂飘飘。他嘴里叼了块鲜花饼，眼睛里闪着点点星光，惬意得很。

杜言专注着写东西，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王瑾然又更大声地问了一遍，杜言还是没有反应。他干脆过去抽走了那本册子，在杜言眼前晃了两下，不高兴道：“阿言，这本册子有那么有趣？你都没有听到我说话。”

他看了看上面的，都是戏文，惊道：“你在写戏？”瞧着是顶不错的。

杜言夺了过来，道：“王家三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鬼？”他抬手抵住王瑾然凑过来的可怜兮兮的脸，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杜言收回手，又坐了回去。

王瑾然心虚，好像杜言没有小时候那么好骗了。他摸摸鼻尖，嘿嘿两声，道：“阿言，我是担心你怕。”

杜言看向他，暗暗叹声气，道：“你安生点，不过一个中元，夜里早些入寝，什么事都没有。”

王瑾然问道：“到底有没有鬼神嘛?”

“信则有，不信则无。”

中元节，敬鬼神。新米蒸熟，香味随着炊烟升上空中，沉醉了翱翔的飞鸟。纸锭微闪着光，静静躺在院子的桌上。

“阿言，你的厨艺有所长进啊。”王瑾然凑到蒸屉前，香甜的味道让他迫不及待想尝一口。

杜言黑脸，自从上次中秋，他就有好好在学，现在已经不用三餐都在外面吃了。他可不想下次再把王瑾然送到医馆去了，还害他那么难受。

他勾唇笑笑，道：“不过是白米饭，你怎的这么馋嘴？”他拍了下王瑾然的头，拉着他出了厨房。

“阿言，你怎么最近越来越爱敲我的脑袋？我要是被你敲傻了怎么办？”王瑾然拉着杜言不肯放手，嘟着嘴像个小孩似的。

“瑾然，你现在就很傻。”杜言想了想，这王瑾然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近来更是贴他贴得紧。杜言扶额，总觉得自己大概是养了个儿子。

王瑾然吻在杜言侧脸，笑道：“你才看得到我的傻啊。”

“你来我家，伯父伯母没有意见吗？”王瑾然是王家最喜欢的小公子，今日又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不在家过中元，非要跑他这里来。

“能有什么意见？今年二哥也不在家。”王瑾然撇撇嘴，道，“况且，家里少了我和二哥，爹娘也得个清闲。”他走的时候，二老在大门口笑得像一朵艳艳桃花，还让自己多在杜言这里待几天，活像是嫁出去了多年未婚的女儿。

“那也是你平时太过顽皮。”杜言捏着他白皙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片刻，又道，“该罚。”

王瑾然摸上唇瓣，心里暖暖的，觉得如果是这样的惩罚，杜言多来几回他也是不介意的。“阿言，你这么罚，我会上瘾的。”

两人腻腻歪歪，待到了黄昏。黄昏时分，晚霞甚是好看，杜言和王瑾然牵着手，提着祭祖的东西，往祖坟去。

杜家和王家的祖坟离得不远，王家那边已经祭过了，他们还是去了一趟。

“王氏先人在上，今有不肖子孙王瑾然，不能为王家传承香火，携孙婿杜言前来祭拜，望祖先宽恕原谅。”王瑾然说完，就跪了下来，一起还有杜言。

“我们真心相爱，望祖先成全。”两人一起说完，就磕了长头。

在杜家的祖坟那里，二人也是同样如此做了。完事，二人都轻松地笑了。

“爹，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吗？”杜言轻笑，心中已经放下了。他和王瑾然蹲下来，一张一张把纸钱烧了，火光炙热，像天际的霞色。两碗新米饭还冒着热气，香味仍是诱人。

“阿言，伯父伯母看到你开心，他们也定是很开心的。”王瑾然又看向杜子麟和叶晴的墓碑，正色道，“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

杜言偏头看他，别扭道：“上回不是还叫的爹娘，这回怎么改口了？”

“嘿嘿，不是阿言你叫我收敛些吗？”王瑾然拍拍手，又拍掉杜言身上的灰，道。

杜言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他。良久，才道：“你总是有理。”小时候也是一样，王瑾然总是能言善道的。那三年，虽然现在想想，王瑾然要么就是诓他，要么就是歪理多，但是还是很开心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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