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游冬（1/2）

程耳被带到程家大院时候才十岁出头，身上穿的印着海绵宝宝的长袖T恤，脏兮兮的，有斑驳的污点，裤子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挂在腰间。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肉眼就能看到头发结在一起。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就是眼睛了，程耳睁大眼睛盯着程晚筝，一瞬不瞬，眼底不再是最初见到时候的冷漠，多了几分探究好奇。

程晚筝放下书包，看着这个小不点她也有点手足无措：“先洗头吧。”

程耳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晚筝知道她还不习惯，于是拉着程耳的手走到水池边，打了半桶冷水，又接来半壶热水，仔细试了试水温，这才冲她招手：“来。”

程耳撇撇嘴走了过去。

头发已经没有洗过了，盆里的水也来来回回换了三次才能保持清澈，洗完头程晚筝又搬来一把椅子，让程耳坐在上面，自己站在后面一个个把打结的头发梳通，实在梳不通顺的，就用剪刀剪了。

程耳坐在椅子上，有些走神，她有记忆开始就在外面流浪了，保育院待过两年，但是一直不合群，就自己跑了出来，饿过肚子打过架，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样温柔对她。程晚筝的手有时候会触碰到程耳的耳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脸就会红一红。

程晚筝一边剪头发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

“我问你的名字。”没得到回应，程晚筝又问了一遍。

“没有。”程耳小声的说。

这是程耳第一次和程晚筝说话。

“没有名字吗？”程晚筝又说，“以后你就跟我姓吧，姓程。名字嘛，我还要再想一想，怎么样？”

“……”程耳怔了一下又点点头没说话。

程晚筝觉得奇怪就捏了捏她的耳朵：“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

后来事实证明程晚筝是对的，程晚筝带着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程耳左耳近乎失聪，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程晚筝若有所思：“难怪我叫你，你总是要反应半天。”

程耳自己也不清楚左耳是先天失聪还是后天导致的，她流浪的日子里还和狗抢过吃的，也许就是哪次打架时候被人揍成这样也说不定，不过这话她从没跟程晚筝说过。

“没事，以后接受治疗，再不行戴上助听器就好了。”程晚筝摸摸她的脑袋，“我想到你的名字了，就叫你程耳吧。”

说着程晚筝又甜甜的叫了声：“耳耳。”

一会儿的工夫，程晚筝头发丝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晶莹剔透的。

“耳耳？”程晚筝再次试探的问道。

陈麻雀没有摘口罩，月色映着白雪缓缓升起，高高的马尾在月光里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她忽然狡猾地轻笑一声：“想知道我是谁，就试试抓我吧。”

“抓你？我又不是警察，我只是个法医。”

“果然是程晚筝，游昌有一个保险箱，据我所知，重要的东西都在那里。”陈麻雀环抱起胳膊。

程晚筝一愣：“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只有你们才可以最快打开那个保险箱啊。”陈麻雀眨眨眼睛，“期待下次见面吧。”

果然，她说完就后退两步转身跑开，程晚筝反应还算快，立马追了上去。那个女人的身手很好，三两下就甩掉了程晚筝，程晚筝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她在游家见到的那个女人了。

只是她到底是不是程耳呢？

雪越下越大，路边的一排路灯霎时间一齐点亮，手腕上的表指向了七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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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不知为什么，程晚筝下意识没有把那个长发女人的事告诉警局的其他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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