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1/2）

手术台上停放着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尸体放了一夜已经有些发青，程晚筝戴着口罩小心翼翼的检查，只是刚掀开男人的衣领她就愣住了，瞳孔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男人的脖子上有一块纹身，用诡异的线条勾勒出花的形状，是曼珠沙华。

“刘邵华……”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她都是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下惊醒的。

2008年暑假，盐城一派生机勃勃，奥运会的举办让整个盐城跟着祖国母亲一同沸腾起来。盐二中会利用暑期让学生们集中在一起补缺补差，其实也就是变相收费补课，换到现在早就连校长带主任一锅端了。好在十六岁的程晚筝成绩不错，就免了补课，成日里躲在妈妈的小卖部里吃冰棍。那时候程晚筝妈妈开了一个小卖部，就在二中斜对面，卖些汽水杂志补贴家用。

那个男人闯进小卖部的时候，程晚筝正坐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别人翻花绳，头也没抬有模有样地说：“我妈妈去换零钱了，你要稍等一下。”

二零零八年八月十三日，噩梦开始的时候。

盐城的冬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沉浸在干冷里，剩余的就只有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了。市警局对面是菜市场，早上卖煎饼和炸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大爷大妈趿着拖鞋走在人群里这边牛肉看一看那边白菜捡一捡，好不热闹。

胡同口有一家卖胡辣汤的，陆南占每天早上都要坐在那喝上一碗，不放葱多点辣。今天是春节，本来陆南占可以回老家过年的：“要不是昨天那个案子，我现在应该在老家相亲呢。”

老板娘听他说得有趣，也开怀大笑。早餐铺顶是一张蓝白相间的塑胶袋，一夜的积雪压弯了中间一段，看上去摇摇欲坠。马路对面的程晚筝头发被吹得有几分凌乱，脖子上也胡乱围着一条围巾，看上去是八十年代的老款式，陆南占热情的招手：“晚筝姐这边！”

程晚筝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陆南占又说：“晚筝姐，等会要去看看尸体吗？”

“我已经看过了。”程晚筝说着大口喝起胡辣汤。

“不愧是晚筝姐，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程晚筝顿了顿问他：“你知道刘邵华吗？”

陆南占一愣，他是去年刚从警校毕业的，入职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接触的案子不多，真正动刀动枪的也实在少之又少，不过纵然他再怎么是个新人，刘邵华①的名号也是知道的。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毒/枭，美剧盛行的时候，人们还开玩笑的称这位刘邵华为中国版“绝命毒师”，不过这个人四年前已经被枪/毙了。

“这个人和刘邵华有关？”陆南占很吃惊。

“当年刘邵华可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他背后有相当一批人存在，这些人统一都在身上纹了一株曼珠沙华。”程晚筝喝完碗里的胡辣汤，“那个男人身上也有。”

“这是大案啊！” 陆南占猛地拍了下大腿，有几分兴奋，可是转念又一想，“可是刘邵华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他又怎么会被人给枪击暗杀啊？”

程晚筝吃完早餐拿起纸巾擦擦嘴角：“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我已经计算过，凶手是从右上方开枪的，高度大概是六七楼。”

刚说完就看到叶临风和赵中岩从局里走出来，赵队走路风风火火的，手里还拿着刚啃了一半的三明治，瞧见陆南占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一大早就在这偷懒！还不快点去开车，出任务了！”

陆南占高三一毕业就拿到驾照，算起来也是个老司机了，不过年轻人性子急，开车有时候像拼命，赵队年纪大了受不了他折腾，坐在副驾驶位子上骂骂咧咧。后座上坐的是程晚筝和叶临风，叶临风话少，两个人就闷闷的坐在后面。陆南占抬眸看一看后视镜：“晚筝姐怎么也跟我们出来了？”

“这次不一样。”程晚筝说。

陆南占又起了好奇心：“怎么不一样了？”

赵队又给了他一个爆栗：“这么好奇啊，平时上班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

车子缓缓驶进天明商城的停车场，往日熙熙攘攘的商城，现在除了一辆警车竟然空荡荡的。陆南占对着后视镜梳理刘海：“昨天出事之后商城就封锁了，我跟经理打过招呼，直接去六楼就可以了。”

昨晚死亡的那个男人叫刘培，是天明集团的老股东，不过前两年就已经撤股离开了，重新回到天明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请那位白衣女孩来做口供吗？”程晚筝想起一开始被刘培挟持的女孩问道。

赵队为难的笑笑：“你也知道游氏在盐城的势力，那位是游氏的二小姐，我们没有权利扣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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