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前世里,崔静姝尤爱茶花,尤其是这种松阳红的品种,落落大方,娇而不媚,很是入眼。
那年,她入宫三年,隔三差五的,花房的宫人便往她这儿送茶花,红的、金的、紫的、就连那花中珍品“十八学士”她也不曾少见。
丽妃位列四妃之首,也不曾有如此优待,这让后宫的那些女子,妒红了眼,伤透了心?
因丽妃也喜茶花,偏偏孝文帝偏心,把一切好的都赏了她,所以丽妃对她有恨,也是情理之中。
丽妃夏云珠是当朝太师之女,也是孝文帝做太子时的良娣,当年太子妃早薨,闵太后一直有意想把夏云珠扶正,可是这事孝文帝一直拖着,也就这么耗着了。
那时她已是姝婕妤了,再往上进一进位份,便是九嫔之上,多少人都虎视眈眈,就凭孝文帝对她的宠爱,只怕中宫的位置,都会被她轻易取代。
所以丽妃害怕,这才会对她出手。
那次她有了身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七个月,想到屋外走走,每日的饮食她都格外注意,可是偏偏没料到,刚出院子口,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野猫惊着了,不慎滑倒。
那次意外,孩儿没能保住,她也险些丧命,最后好不容易调养回来,却再难受孕了。
这件事后,崔静姝一度沉默,孝文帝也跟着忧心不已,却无济于事,一日,她坐在榻上,看到桌上多了一盆茶花,愣愣出神。
突然一簇开得正艳的花朵凋落下来,她才开口道:“这样好的花,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她当时哪里知道,茶花那样绚丽缤纷,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上,不像别的花朵,一片片凋谢,不由得分外惋惜。
这时珠帘一动,露出一截白玉似的手指,指节修长,干净,透着几许不为人知的柔情。
帘后那人脸上挂着笑,三两步到了榻前,身旁的宫人自觉的退了下去,崔静姝的手被来人握住,他的掌心灼热,兴许是外头的太阳太大,已经微微有些发汗。
“让朕瞧瞧!”那人凝眸,看得格外细致,“气色好了些,看来是无碍了。”
崔静姝脸上一红,顺势靠在他肩上,闷声问他,“七郎,是何时进来的?怎的外面的奴才也不通传一声?”说到这脸上又是一红,想到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会有多么不堪入眼。
孝文帝轻笑一声,“你既唤我为七郎,我们便同寻常夫妻一样,难道做丈夫的想见妻子一面,还要那些俗礼不成?”
这话一出口,崔静姝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却早已被蜜塞得满满的。
良久,孝文帝指着那茶花道:“阿姝,你瞧瞧,那花儿虽没了,但却不觉寂寞,你可知这是为何?”
崔静姝摇头,孝文帝见了抿嘴一笑,道:“它上头有层层叠叠的花瓣相依,又怎会寂寞?是不是?”
崔静姝突然顿悟,荷花的凋零,是眼睁睁看着花瓣,片片落下,那是残缺,破败,多少有些惆怅之意。
不像茶花,虽不在枝头,却美好如昔,好整以暇,安然的躺在泥土里,那种意难平顿觉释怀。
“阿姝!”孝文帝又在她耳边轻唤,温热的唇贴着她玉白的脖颈,“七郎愿与你相依相随,就如那茶花一样,永远也不分开,可好?”
那声可好,如梦呓般,又想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梦境,耳边是七郎的呢喃软语,那些过往的柔情蜜意,清晰浮现眼前,仿佛就像昨日。
不知何时,石榴手里捧着那盆花,迎了上来,娇艳欲滴的花朵,本是美好欣赏之物,此时在崔静姝眼里,仿佛是看到了洪水猛兽。
“你做什么?”崔静姝忙不迭后退,还
不停挥手,“还不将它拿开。”对她而言,那花红得似血,就如她当日躺在血泊里,心一抽抽的痛,就如撕裂了般。
那种绝望痛苦,她不想再去回忆,有关那人的一切,一切………
石榴被她这么一喝,吓了一跳,又觉得委屈,姝才人平时性子冷淡,可从不见发这样大的火啊!还是说她哪里做错了什么?惹得姝才人不高兴了?
石榴口里说着是,边说边忙着抱着花盆,只往后退,眼泪却巴巴在眼眶里打转,白兰到底伺候了些日子,也知道崔静姝并非蛮横之人。
于是对石榴道:“别忙了,主子若是不喜,就把这花搬到花房里,免得占个地,还要费心打理。”
崔静姝缓过神来,才发觉石榴眼圈红红的,这才意识是刚才自己太激动,吓着她了,于是对石榴招招手,唤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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