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2）

堃烨从清闫那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他落在院子里，浑浑噩噩的往屋里走，过门槛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下，狗啃屎的摔倒在了地上。

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人声，屋里也没灯光，就连齐漆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堃烨趴在地上，鼻端温热热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他想起了和清闫的谈话，觉得未来一片绝望。

殚精竭虑的计划到现在，结果却是一场空，就算他在齐漆心里留下了位置，最后也抵不过记忆的恢复，齐漆的过去可是他一手造成，就算过去了这么久，齐漆已经从一个被厌恶的存在成了现在的神，但他也只是一个低位神，还会遭受心魔的侵扰。

他或许该为了齐漆，从这个世界离开，甚至他应该为了齐漆，主动消散，齐漆的心魔就是他，没有了他，齐漆至少还可以继续做他的神，遇到一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劫，直到神格完全消散。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甘啊，从不可一世的战神到现在这么狼狈，这是堃烨的神生里，从来没有过的转变，他为了一个神行至如此，怎能轻易放弃？他不甘心就这么把齐漆让给别人，不甘心这么狼狈的从齐漆生活里退场，所以他想要再试上一试，如果实在不行，再从齐漆的神生中退场，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鼻尖已经凝固的鲜血，堃烨摇晃的往内院走，却是刚进拱门，就看到月色下，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喝酒。

那人穿着最普通的衬衫沙滩裤，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很嚣张，眼神却很平静，那是齐漆，从梦境中醒来，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感觉到堃烨的气息，转过头，还冲堃烨温和的笑：“回来了？”

“嗯”堃烨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齐漆太平静，让他的心都在颤抖，但堃烨没从齐漆眼神里看到厌恶，只能深吸口气，故作镇定的往凉亭走：“怎么不开灯？”

“月色多好，开什么灯？”齐漆也不多说，见堃烨往这边来，挥手给堃烨拿了个酒杯：“你去哪了？睡一觉起来就不见人，酒还是我找了好久才寻到的”

“我...”在一边坐下，堃烨不知道齐漆是不是恢复了记忆，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喝了口酒压惊，才道：“出去办了些事，就回来晚了”

“办事啊？什么事需要你去九天才能办？”堃烨脸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心虚，齐漆轻描淡写就给点破，但他也不看堃烨，只是平淡喝着酒，好像这点出的事实于他而言，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知道了啊....”堃烨一直都悬着心，这下被齐漆点破，心反倒放了下来，他将酒杯放桌上，嘴角扯出苦涩的幅度，但他到底有了心理准备，也只是叹息了一声，道：“你恢复记忆了是吗？”

齐漆没回答，继续喝酒，他想看堃烨怎么反应，结果堃烨只是问了这句，便没言语，他好像沉浸在了痛苦中，又好像在组织言语，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人便只能沉默相对，一直坐到夜色深沉，霜打得齐漆身上都凝出了水珠，齐漆这才放下酒杯，回屋睡觉。

齐漆离开，堃烨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齐漆背影，想说些什么，却仍旧无法开口，他很害怕齐漆会给他一个残酷的结果，也很怕提起那段过去，那是他的耻辱，也是一切罪责的开始，堃烨想将那段过去完全泯灭，事实却不允许，他只能不断给自己打气，想着等齐漆醒来，就向他认罪。

但齐漆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齐漆就出门了，堃烨不知道齐漆出去干嘛，又不敢跟去，只能回屋洗澡，准备了一大堆食材等齐漆回来，他已经想好怎么跟齐漆认罪了，把过去的一切全部告诉齐漆，然后任齐漆处置。

却是等到中午，还没好生给齐漆做一顿饭，齐漆就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小妖怪，怯生生的跟在齐漆身后，他好似对齐漆充满了依恋，一直抓着齐漆的手，那依赖的眼神，看得堃烨的心都是碎的。

“这是...”耳中轰鸣，堃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声，他眼睁睁看着齐漆带那孩子去洗澡，眼睁睁看着那孩子穿着齐漆的衣服出来，在齐漆对那孩子的温声细语里，感觉灵魂都失去了温度。

“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齐漆并没打算向堃烨介绍小孩，他带小孩熟悉院子，安排小孩住在自己隔壁，花红柳绿笑眼盈盈，似乎已经把堃烨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堃烨胸口苦涩，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想让齐漆把这孩子带走，想祈求齐漆的原谅，但什么都说不出口，过去的伤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他的过去，堃烨已经在齐漆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就失败了，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谋划，也失去了之后会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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