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从市区开车到以前那个老房子要半个多钟头。

这一片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周围几乎都被各种开发商给瓜分完了。

纪炀艰难的把车从逼仄的路口开进去，看着眼前这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老式小区楼，觉得熟悉又陌生。

有些发黑的水泥外墙上爬山虎已经攀到了楼顶，路边原本就有些接触不良的路灯又坏了两盏，只剩几个还在努力的发着微弱的光。

纪炀走到楼梯口，把厚重生锈的防盗门推开，刚准备踏进去，后面忽然传来一把有些熟悉的嗓音。

“哎唷，这是炀炀吗？你终于回来啦？”

纪炀转身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大叔，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人是谁：“陈伯伯？”

“哎！”陈伯笑着应道：“你这些年，都到哪里去啦？你们家都没个人哦，自从你妈妈出了事以后……唉，真不晓得怎么会搞成这样哦。”

陈伯说到这叹了口气，没在说下去：“你一个人回来的呀？这次回来还走不走啦？”

纪炀轻轻呼了口气，在冬季寒冷的空气里化成了白烟：“我只是，回来看看，明天就走了。”

“又要走呀？”陈伯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唉，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小纪他……以前挺好的一个小伙子，不知道怎么搞得，就变成了这样，都是赌博害的哦！”

纪炀手死死捏着袖口没有说话，从前他被那个人打的时候，会跑出来喊救命，刚开始街坊邻居还会帮着劝劝，但也只是劝劝而已，因为在大家眼里，那个人从前，确实是个“挺好的”小伙子。

渐渐地，旁人也烦了，也不想再管他们的家务事，年少懵懂的纪炀见得不到帮助，便也再没有求救过。

陈伯看纪炀沉默的样子，一时心里似乎有些愧疚，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纪炀的肩膀：“炀炀，走，跟陈伯上去坐坐，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家里估计也不好住，今晚就睡我那吧。”

纪炀笑笑：“不麻烦了陈伯伯，我想先回去看看，住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下次再去您那吧。”

对于曾经的那些故人，纪炀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直到他妈妈出事以后，他们又一窝蜂的拥上来安慰他，并聚在一起批判那个人的不是。

他们总是善于把自认为“善良”的那一面展现出来，这世上所有的事情，他们总有各种方法站在“正义”的一面，然后被自己的“善良”感动的一塌糊涂。

但人性本就如此，难道要怪他们吗？

陈伯见纪炀不愿意，也不好强求，客套了两句就上楼去了。

天色已经很暗，纪炀抬头看了看老旧的楼房，发现只剩四五家还亮着灯，其余的估计都搬走了吧。

楼道里的灯坏了，纪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顺着楼梯爬到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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