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萧齐却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搂着那小倌的细腰的手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过年?不图点乐子还过什么年?回去告诉你们侯爷,本王在这儿过年,过得舒心得很,叫他也别为难自个儿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舒坦。”
拾竹气得摔碎了一个酒碗,扬长而去,扶兰两厢为难,只得磕了个头也跑出去了。
方才这一闹,台上的戏停了唱,待两人一走,萧齐便拍了拍手:“继续唱你们的。”
“爷别生气,奴家再陪您喝一杯。”那小倌重新给萧齐满上一杯酒,嫩葱似的手指捏着那白玉酒樽,笑眯眯地送到了萧齐的唇边。
“他真的这么说?”纪岚予脸色冷得有些瘆人,问得扶兰拾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爷……”扶兰小声嗫嚅着,“要么……爷先回府去?回头去禀告皇上……?”
“你说得什么混账话,”拾竹气得吼了他一嗓子,“爷在外是征战沙场、无往不利的西宁侯,这点儿家事也跑去禀告皇上?叫皇上怎么想?况且里头那位可是皇上的亲弟弟,你当皇上不会向着他?”
“好了,”纪岚予沉声制止了他们,“都少说几句。去给我备份儿晚膳吧。”
“什么?”扶兰惊道,“爷是要……”
纪岚予登上马车,钻进了轿厢里:“本侯今天就在这里等他,看他到底要在这地方图几天的乐子。”
两人闻言,皆是气得恨不得直接冲回醉梦楼去把萧齐打昏了拖出来,却又不敢,只得跑回侯府去收拾了点儿茶饭,又带上了炭盆手炉,赶回来照顾纪岚予。
“这么大费周章,”纪岚予看着愣是在大冷天里跑出满头大汗的两人,苦笑一声道,“看来你们也知道,他不会很快出来。”
“爷……”饶是马车里铺了兽皮毛毡,又钉合的严实,可也架不住一直这么停在雪地里,扶兰将手炉塞进纪岚予冻得有些微凉的手里,“方才奴才进去瞧……看样子,王爷像是在这里包了七天的场子。”
纪岚予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惊讶:“那本侯就在这里等他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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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侯的马车停在醉梦楼的门口,很快就引来了大批围观的百姓。
他们一边津津乐道地看着热闹,一边像街头说评书似的对着纪岚予这边指指点点。这一幕,大概是今年过年最有意思的一出大戏了。
萧齐在那拉了数米红帐,围得密不透风的“温柔乡”里,嗑着瓜子喝着酒茶,抱着美人听着小曲儿,逍遥自在,乐不思蜀。
纪岚予则是在雪地里站着等他,扶兰和拾竹一个给他撑伞,一个给他披氅子。站累了,他就回车里歇一会儿。一日三餐俱在车里用,百姓们神色各异的目光比雪片还冷,他只当全然瞧不见。
就这样僵持了三天,到大年初三的下午,萧齐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昏了过去。
这可是皇帝的亲弟弟,现在唯一拿得住事儿的襄亲王。他这一晕,醉梦楼的老板娘登时就吓得白了脸,六神无主之下竟急急忙忙地往外跑,措不及防地撞上了站在门外的纪岚予。
纪岚予一看她神色慌张,当即上前一步扯住了她的袖子:“你跑什么?里头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心知这次的事儿是真的大,必然瞒不过去,只得战战兢兢地实话实说道:“是……是襄亲王……王爷他不知为何……突然就晕厥过去了……”
纪岚予当机立断,对扶兰拾竹道:“扶兰进去,和王环王佩一起把王爷扶出来,拾竹去宫里请太医。”
“是。”两人齐齐应下,飞快地行动了起来。
纪岚予则仍是抓着那老
板娘不放:“今天的事儿,本侯记下了。您看多了各式各样的戏,希望您到时候可别跟本侯玩儿贵人多忘事的戏码。”
“是……是……”老板娘哆哆嗦嗦地应和着,被他骇人的神色吓得几乎要瘫倒,又愣是被他攥得痛清醒了。
纪岚予松了手,那老板娘一个趔趄栽倒在雪地里。
见三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萧齐出来,纪岚予当即上前将人打横抱在了怀里,好好地放进来车厢,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纪岚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也不是发热,萧齐现在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也不算吓人。
纪岚予放下心来,叫他们先驾车回府。
到了侯府,婢子们早就井井有条地忙活了起来,有人煮好了驱寒的姜汤,有人准备了擦身的热水铺好了床,还有的在招待刚到府上的太医,谁也没有手忙脚乱的耽误事,都在等着两位爷回家。
纪岚予一直将人抱进房间,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来的太医不是别人,正秦世涵。
当日他爹秦平万般阻拦着不肯给纪皇后用催产药,一直灌活血化瘀的汤水,以致纪皇后最终难产血崩而辞世,纪岚予都还记着。
只是一码归一码,秦世涵并不曾与他爹同流合污,也算尽力保下了一个小皇子,纪岚予自然也看在眼里,于是便没有多说什么。
秦世涵掏出一小枕垫在萧齐腕下,又盖上一张素帕,这才将手指搭上了萧齐的腕子,仔细摸起了脉搏。
过了半晌,秦世涵仍在反复号脉,纪岚予等得心焦,忍不住催问道:“秦太医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齐儿这是……?”
秦世涵不语,又摸了两圈脉,竟起身对纪岚予笑道:“恭喜侯爷了,襄亲王并非抱恙,而是有喜了。”
一股不可名状的滋味涌上心头,纪岚予禁不住扣住了秦世涵的手腕:“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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