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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锣霍叔入季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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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临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记得前世,他知道即便是说出来也未必能有人信,况且前世那样的枯燥乏味,也实在算不得一段值得回味探寻的过往。

很快,季青临像寻常孩子一般长出了几颗乳牙,便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于是他便用那含糊不清的吐字告诉父亲,自己取的名字叫做“青临”。

因季青临说话比别的孩子早上不少,季老爷眉开眼笑地应允道:“好好好,我儿从今日起,就叫季青临罢。”

这“青临”二字是他在前世的书中所见,虽是记不清书名为何,却对这二字甚为偏爱。

季青临知道,季老爷给他加上的这个“季”字便是书中所说的“姓”,寻常孩子出生时,名前都会加上这么一个与父亲相同的字来,用以区别门户。

季青临点头一笑,便坦然接受了这个“季”字,毕竟这对夫妻给了他新生,给了他衣食住所,如今只不过在他的名字前多加一个字,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季青临一岁时,季老爷从外带回一个年幼的孤儿,做了季青临的贴身丫鬟,那便是银锣。

银锣来时也只有五岁,虎头虎脑,胖乎乎的脸像个小包子。

季青临本想给她起名“银铃”,可她却很是嫌弃,说这名字听上去就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还说即便是要以乐器为名,也得是惊天动地的那种,是故,银铃变成了银锣。

待到了两岁时,季青临已经可以执笔,闲来无事便在纸上随意书写一些句子,有的是在前世书中所见,有的是自己肆意胡诌,读上去也算是朗朗上口。

这些本算不得佳作,但因出自一个三岁小儿之手,加之季青临从出生时起就有了所谓“神童”的名声在外,每每写出几句来,总会被府中众人争相传阅。

某次,银锣一手拿着葱油饼,一手拿着一纸诗文摇头叹息道:“唉……可惜啊可惜。”

季青临疑惑:“何事可惜?”

银锣咽下口中的饼子,抖了抖手中的纸道:“你说你写出这么些好东西,怎的就一直只能在府中传阅?若是能标个价钱出府卖了,换来真金白银该有多好?”

季青临前世对金钱并无概念,看着银锣那摇头叹息的模样,随口问道:“真金白银很有用么?”

银锣底气十足地点头道:“那是自然,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了钱,那便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说有没有用?”

季青临沉吟片刻,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句子能换来真金白银?”

银锣双眼放光,点头如捣蒜。

季青临想了想,随即坐正提笔,刷刷又写了几篇,一并递给银锣道:“既然如此,你便都拿去卖了吧。”

银锣眼中放光:“当真?”

季青临笑道:“反正诗文要多少有多少,你也说留在府中无用,能换好东西为何不换?”

谁知,银锣的目光忽然又暗了下来,犹豫道:“公子……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世上的文人啊,大多都是很清高的。就像老爷,他定是宁可穷到喝西北风也不愿用笔墨来牟取钱财,他若知道你把诗文卖了赚钱,大概会羞愤而死。”

季青临愣愣听着,半晌小心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羞愤而死,是怎么个死法?”

“……”银锣的嘴角抽了抽,“这并不重要。”

季青临道:“那什么重要?”

银锣道:“重要的是老爷不会允许你把诗文卖了。”

季青临细细琢磨了片刻,更是不解:“为何要他允许?”

银锣一时语塞,但片刻便理直气壮道:“他是你爹呀!”

季青临偏了偏脑袋,他前世不曾与人有过接触,自然是理解不了这所谓的父子纲常,此时只觉得疑惑:诗是他写的,用它来做什么为何还需他人首肯?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这道理很是没有道理,但看银锣好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便也不再与她争辩,继续问道:“那你就偷偷卖,别让他发现不就成了?”

银锣眨巴眨巴眼,却是狡猾一笑,意味深长挑眉道:“这样……不太好吧?”

季青临一看便知,银锣压根就不是当真想要劝阻,她说出这么些貌似规劝的话来,不过是将此中利害说清道明,再借季青临之口拿定主意,这样一来她便算是得了授意,便是做了什么错事,也不算自作主张。

季青临心中苦笑,在他看来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便是银锣未经他应允就擅自拿去卖了他也不会计较。

想着,季青临也不拆穿,拍了拍银锣的肩膀顺水推舟道:“没什么不好的,你莫太张扬,只悄悄售卖,不论是谁买了,你都告诉他,不可说自己是用钱买的,只能说是季公子赋诗赠友,这样不就行了?”

银锣转了转眼珠,脑中飞快盘算了一番,麻利地扔了剩下的半块葱油饼,在身上抹了抹手,一把抓过那些诗文,起身便大步冲出了门去。

自此,季家小“神童”的笔墨便时不时“泄露”出去,只是从来无人提及这些诗文花了钱,大家都默契地说,自己与季公子相交甚笃,季公子赋诗赠友。

季老爷听到这些传闻后很是疑惑,自家这三岁小儿终日被严严看管在府中,连府门都未曾迈出过一步,何来交友一说?

不过,他到底也未深究,毕竟嘴长在旁人脸上,他要管也管不着,于是,他只美滋滋地享受着京中各处对自己儿子文采的赞誉,别的都一概随它去。

故此,银锣的这点小生意丝毫没有受到阻碍,安安心心做了好几年,收获颇丰,得的那些个金银连带着下人们一起沾了不少光。

随着季青临慢慢长大,这“神童”一词对京中众人来说也渐渐变得乏味起来。

毕竟一件事之所以新鲜就是因为闻所未闻,一旦时间久了,新鲜沦为陈旧,自然也就索然无味了。

渐渐地,不再有人去争抢季青临的诗文,也不再有人津津乐道于“神童”的趣事,季家小公子带起的风波,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

眼看着季青临一天天长大,季老爷年轻时想要游遍大江南北的那颗心便又躁动了起来。于是,他干脆带上季夫人说走就走,大手一挥便出京游山玩水去了。

季老爷这一走,短则一两月,长则一年半载才回一次京城,每次回来总会带回些季青临闻所未闻的物件,这些自各处收集来的奇技淫巧,无一不令季青临眼界大开。

不过,若光是些物件,提一提也就罢了,可有一年,季老爷竟是从外带回了一个大活人来。

那是一位年逾不惑的中年男子,而他之所以会被季老爷带回府中,是因为他那以一敌百的身手。

随季老爷云游的两个小厮回来后争着抢着要说这男子的惊人之举,在两人唾沫横飞口若悬河的一番叙述中,季青临大抵听明白了此事的经过。

原来,季家一行人在云游途中于一深山老林里遇上一伙劫道山贼,正惊慌失措之时,此人仿若从天而降,弯弓搭箭,箭无虚发,仅凭一人之力就将那百十来个凶悍的贼人尽数拿下。

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好生膜拜,季老爷更是心想:此等身手,哪怕是想在朝中谋个武官之职也绰绰有余了吧?

可一问之下才知,这人竟只是个闲人散客,亦是四处游历恰巧途经此处。

季老爷请教其姓名,他便自称姓霍,而独有一姓未曾起名。

季老爷意图答谢,问其是否需要引荐为官,男子想也没想便果断回绝,季老爷又想给他些银钱作为酬谢,谁知他一摆手道:“你我萍水相逢也算缘分,如蒙不弃,或可收留我入贵府,令我看家护院,也算是助我自食其力,保衣食无忧。”

季老爷深感意外,却也甚为欣喜,心中想着若是能令青临师从此人,哪怕不能如他一般以一敌百,也定是足以习得一身自保的功夫。

如此一想,季老爷自然是欣然应允,将他带回府中做了管家。

此人为人严谨,老成持重,将府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陟罚臧否皆是有理有据,是以刚到季府不久便令府中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因其独有一姓而未曾起名,季青临和府中下人们便尊称他一声“霍叔”。

就在霍叔入府的第一年,年关将近时,季老爷又带着季夫人出京游玩去了。

那是季青临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无人看管的年节,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季老爷不在,府中便属季青临说话最有分量,众人不敢不从。

只除了一件事——出府。

季老爷临走时叮嘱霍叔和府中众人看好季青临,什么都可以由着他的性子来,但绝对不准他迈出府门半步。

季青临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老爹就是不让他出府,年幼时还好说,可如今长大了些,那股笼中飞鸟欲投林的冲动岂是一句“不准”就能压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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