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海棠肆（1/2）

雨丝密密地斜帜着，仿佛为青灰的天织就了一道幔帐， 天色愈发昏暗，远处朦朦胧胧，看不清，摸不透，大雨瓢泼而下，秋海棠怀疑是不是天破了个洞，所以这雨怎么也不见小。

她扯了扯粘在身上湿漉漉的衣衫，抬手摸了一把脸，忍不住打出一个喷嚏，提起湿漉漉的裙角，茫茫然往雨中走去。

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谷玹和杏仙吹响竹鸣子，看来他们二人也还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秋海棠又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几人隔的太远而听不到竹鸣子的声音，早知道她该问问谷玹隔多远才会听不到竹鸣子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秋海棠回过神时，已经薄暮冥冥，苍茫一片，秋海棠心下隐隐担忧。

倏忽，一粒豆大的橘色光芒吸引了秋海棠的目光，她眯了眯眼，不由一喜，也不顾雨点的肆虐，快速朝那粒橘色光芒靠近。

等挨得近了些，秋海棠才发现原来是个山洞，而那粒橘色光芒是从山洞里点燃的火堆发出的。

下这么大雨，想必里面的人也不会在意让她进去避避雨吧。

想着，她便抬步走了进去，蒙着头道：“雨太大了，请问能不能让我避避雨？”

“小海棠？”

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秋海棠抬眸，就看到穿着一袭张扬红袍的季陌坐在一块石头上。

火光下，即墨那张白皙的脸也染上了些许橘红，黑眸含笑，温柔得如同一池春水。

秋海棠愣了愣，敛去眼眸中的惊艳，半晌才笑道：“我们还真有缘。”

“别傻站着，过来坐吧。”

秋海棠点点头，随意找了个靠近火的地上坐下，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神色苦恼，这下子怕是要得伤寒了。

“先穿着本尊的。”说罢，季陌一边将身上的红色外袍脱下，披在了她身上，一边又添了些柴。

秋海棠心里微暖，将季陌的袍子拉紧了些，鼻尖萦绕着一股略甜的清新味道，像淡淡的花的香气却又不像，秋海棠想了半晌，才想起季陌给她的书册上也是这股味道，她暗暗思索着这淡淡香味的来源。

这香味着实好闻，秋海棠忍不住深嗅了几下。

季陌看着秋海棠的模样，低低笑了声才道：“怎么跟闻见酒香的酒鬼似的。”

听到季陌的这个比喻，秋海棠也不做辩解，突然想起大会上季陌将容莽气得脸色发黑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季陌可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挑眉看她：“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

“今天大会上，你为何要那样打趣容堂主？”

季陌哑然失笑：“无聊得很，逗逗他罢了。”

秋海棠汗颜，魔尊陛下真是随性得很，看季陌的样子，似乎在说：本尊还想再逗逗他，谁知他那么不经逗……

就在这时，秋海棠听到了一声哨音，应该是谷玹或者杏仙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她低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竹鸣子，暗道也不知谷玹说的只有花宫的人能听到是不是真的，想到此处，秋海棠抬头看季陌，见季陌的神色与方才无异，这才确定谷玹说的是真的。

她想了想，拿起竹鸣子，也吹了一声，扭头问道：“对了，彩青和胡陸举办婚宴了吗？”

季陌莞尔，打趣道：“想去吃顿婚宴？”

“真可惜……”

“可惜什么？你若想吃，本尊请你吃十顿八顿的也不是不行。”

秋海棠想了想道：“谁会为一顿婚宴可惜？我可惜的是没能祝福他们。”

季陌含笑问道：“一朵花的祝福？”

秋海棠一愣，随即讪讪一笑，他们二人记得的可能只是那盆毫无美感的海棠花了。

“玄君说这月三十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太好啦，那我一定去。”秋海棠笑道，两颗小虎牙看上去格外可爱。

季陌见状，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到时本尊去迎你。”

秋海棠刚想拒绝，却想到自己根本不认得去重天魔域的路，便点了点头。

雨声噼啪作响，山中的夜晚显得格外寒冷。

可能是真的累了，秋海棠伏在地上睡着了，季陌见状，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用下巴轻轻抵着秋海棠的发顶，感受着她绵长的呼吸，思绪涌向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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