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所忆何曾(1/2)
光照充足的午间,阳光斑驳的撒进忆故晨居,在临近窗台的书堆上,留下琐碎光影。顾伯兮坐在桌前,认真翻书,时不时提笔批阅着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似有刀剑相交之声。他抬头看了眼窗外,放下手中的书,勾出一抹令人心寒的媚笑,复开始轻声默数着什么。片刻后,只见顾伯兮轻轻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玉砚,看都没看就往外一掷,然后听见一声惨叫响起,门外就安静下来。
片刻后,卿卿就拖了个着灰衫的男人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青庭军的带领。几个人一进来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伯兮,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卿卿失职放入刺客,请公子责罚。”说着,卿卿即对着顾伯兮跪下请罪。另外几个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屈膝跪了下去,他们现在只怪自己平常功夫不到家,现在竟然连区区个刺客都打不过!
顾伯兮抬抬手,示意几个人起来,但除了卿卿察觉到了什么,立即起身,侧身闪开,另外几个带领仍沉浸在被原谅的激动中,反应慢了拍,就被顾伯兮一桶不知从哪泼来的水泼了一身。几人不知所以地去看他,却发现他已经走到那灰衫男子前,沉下脸质问道
“目的。”
顾伯兮声音虽说清冷,但听起来无甚威胁,可他眉间煞气仍旧难掩。气压不经意就低了下来,屋里几个人都是跟着顾伯兮得老人了,却仍硬生生被逼得动弹不得。
那刺客没一会悠悠转醒,竟能抬头盯着顾伯兮看,见那举手投足却也是大家风范。他看了许久,确定后从容不迫答道,
“小人破月堂任倾令,见过山主大人。今日确有两事,替我家主人转达:一是前来告诉山主正在寻的一味药品下落。想必大人也略有耳闻,那忘情草的唯一解药便是缘羽,可缘丸所在,大人恐怕寻遍野中典籍都不曾找寻到。”
顾伯兮微沉吟番道:“野中典籍不记三处,一处极阴冥谷,一处极恶望方,一处极隐破月。”
听着,任倾令忽然抿嘴笑了,眼底在不经意间尽染悲色,却无人发觉......
“不瞒大人,经破月堂调查,一只缘羽实在冥谷,恐怕大人需前去寻找。”
他这话一出,带领之一谷仔臣几乎立即反对,“且不说你们破月堂有何居心,光我等千辛万苦寻见少将军,就不能让大人冒此风险。”
“我堂向来等价交换,不欠人情。先前大人曾助我堂一臂之力,这派我前来,堂主就意在两清关系,特派我一同前往。”趁着任倾令与众人交谈,顾伯兮倒是仔细回忆一番记忆中的破月堂。
来者倒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是破月堂仕者。只是奇怪的是,冥冥中,对方身上的气息似乎总在一两个瞬间与自己重合,一种不分你我的感觉,令他有片刻迷茫,就像眼前有面镜子,让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一时之间,两边分毫不让,只等顾伯兮发话。顾伯兮收回思考,幽幽与任倾令对上目光,看得他发自内心一颤,别过头去。“现别无它法。因来者意图不明,我也需顾及山中。我此行只有仔臣随行,其余人留守山中,由长孙主持,可否?”任倾令轻轻摇了摇头,一时没想起来如何评判,后想起之前曾听过有人一句话,用来评价眼前这人最为合适。
华发之微,虽弱即攀,谅丝也握,终有明日。
众人本以各自坐下闲聊,在座大多为门户之道,从小生长于仙绅神仕之族,极少有机会出入它界。但破月堂位于众界中心,门生子弟虽管教严密,可皆为放养,诸见识广阔。
任倾令这刚开口不久,倒吸引了众人不少的注意。在座除了自小乱窜和自小陪着乱窜的顾伯兮和卿卿,其余几个人都听得入了迷。
“公子,夫人那边传消息来说,夫人从云岛被花精拍坠,人被救下了,可至今还未醒。”
顾伯兮被在习字写朱批,听得卿卿如此一说,手当便碰倒了大半碗朱砂,案面一片血红,犹若心痛般从身上蔓延开来。
莫思莫思,你如何让我不思?
......
眼前黑暗依旧入常,耳畔却是如潮水般涌动不息。
似乎是无数细小的喃语交织,可她不管如何的去听,仍是隔着什么一样,听不真切。
所以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或许是常年身处黑暗,宿莫思基本不用适应,扭头就朝着声音最响之处走去。然而,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两人在吵架,一男一女,声音稚嫩,应是少年人。
因周围环境太过嘈杂,她费了些心思方听清二人所争。两人皆是帝宫仙老坊的送门生,正猜梵会武炼的魁首,因意见不一吵嚷起来的。她也间接明白了,这是她的记忆。
提到老仙坊,宿莫思就一阵牙疼,能顺带着帝宫的先辈们一起,对着人吐槽三日三夜不停。老仙坊居于帝宫,受着帝宫管辖但不受其限制,境中幽幽轻灵,曾引得五位至上仙师在此修禅,这境界听了佛理,满境仙风,因此成为灵处。
也不知后来谁定的规矩,各处仙派每年都会选出能力出众者,送入老仙坊深造,求过渡劫,称为送门生。宿莫思当年不仅“意外”被选上,还因输了与宿莫泽打的赌,不得已隐姓埋名,化名姚故晨。但当年她在老仙坊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一跃成为百年来最让仙师头疼的送门生,留了一堆烂摊子给宿莫泽收拾,也算打平了。
“说魁首,当然是咱们故晨,这么久,你有见她输给过何人吗?”
听到这,宿莫思不犹轻笑几声,那是,她可几乎是耍尽了今生的小性子,软硬兼施的在捣乱,林笑柒这可是说到点上了。谁知那男声不认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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