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2）

酉时一到，皇帝驾临甘泉宫，落座之后，皇帝与太后同桌，端王皇甫琦及一些皇亲国戚在旁伴座，王寄柔和杨临风站在皇帝身后约三尺之处，随时观察着周围可疑之人，虽然最可疑的应该就是太后了。

甘泉宫前院空地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太后爱看戏，今晚的戏想必精彩绝伦，岂容错过。

宫内的司仪举酒庆贺，说些吉利的话。太后寿辰宴便开始了，歌舞登台，一派热闹欢喜的大好气象，皇帝、端王等人依次向太后敬酒道贺。太后如今礼佛，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欠身致意。

王寄柔和杨临风站在皇帝身侧，王寄柔自我感觉很像左右门神，有点傻。但她心思不在当保安上，她一直心不在焉，四处在人群中去寻那戏班子，却一无所获。

一般是筵席将尽时，戏班子才会登场唱戏，所以这班人中，所有的道具、服饰包括毒药也定然已经就绪。他们应当在已经在戏台之后安顿好了。

寿宴开始，自是少不了一番歌舞升平；待酒过三巡，众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演戏。

王寄柔如果要调查堂姐的下落，她还有时间。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她应该如何从这里脱身？

王寄柔低头看着皇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皇帝的小半张侧脸。皇帝神情冷肃，正用银箸自盘中夹过菜，王寄柔发现他的手些微有些发抖。

鉴于此前皇帝并没有帕金森综合症的症状，王寄柔认为皇帝可能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比如景秀之变，比如宁河公主。

似乎很难判断皇帝对宁河公主的感情。这种感情，随着宁河公主的早逝，也变得无法替代。

待众人饮过两轮酒之后，琴师合奏的雅乐逐渐变得……十分通俗，而且其中可能有一把胡琴的音变得不准，吱吱扭扭的非常难听。众人大多也松弛下来，邻座间彼此东拉西扯，笑语盈盈，乃至相互串座，气氛一时其乐融融。

皇帝始终正襟危坐。王寄柔注意到，他几乎没吃几口饭。

他好像预感要发生什么事一般。

皇帝侧过头，招呼她跟杨临风过去，轻声说：“你们去寻个地方，歇歇脚，吃些东西。”

杨临风沉稳地对王寄柔说：“陛下身边需有人。我和同僚还是换着去吃饭吧。”

王寄柔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四处走走的好机会，于是她不动声色道：“我不甚饿，还是同僚先去吧。”

杨临风也未推辞，便向旁侧走去，准备寻个空位坐下吃些东西。皇帝不再理会王寄柔，转过头继续坐在桌前，偶尔与桌上其他人寒暄两句。

其实王寄柔知晓为何皇帝态度如此冷淡。他不希望同桌之人，尤其是太后，认为他对王寄柔有什么不太一般的感情。

实际上他没有必要这样，太后已经盯上王寄柔了，要不是因为王寄柔跑得快，估计她下场跟顾碧心、王寄芸差不多。

所以她为什么要救堂姐呢？

几分钟之后，杨临风就返回来，对王寄柔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吃饭了。

王寄柔走到杨临风面前，笑道：“有劳同僚了。”

随后，她用极轻的声音对杨临风说道：“戏班子有问题，先不要声张！”

杨临风面无表情，只用手轻碰王寄柔手臂一下，表示他已获悉。

所以说，在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像杨临风这样业务能力过硬、稳重能干的人比较能给王寄柔安全感。

王寄柔一边往甘泉宫的角落走去，一边顺手从身旁的酒桌上捞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

戏台之后的游廊下，歌女、舞姬以及戏班的人混在一处，做着上台之前的准备，各类道具、衣物随地乱放，人来人往，乱哄哄的。

王寄柔挤入人群中，打量这些人，努力分辨其中哪位是堂姐，一无所获。系统君也帮着王寄柔辨认，但堂姐王寄芸并不在这些人中。就连饰演秋胡之妻的女演员，尽管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彩，王寄柔也能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断定她绝非王寄芸。

再说这位女演员，举止与常人无异，还不时与身旁的人调笑几句，怎么都不像即将在台上自杀的。

不过细想想，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在秋胡之妻自杀之前，还有很多戏份要演。先让专业的演员来演其他戏码，待自杀时，再让王寄芸登场。

可是此地并不见王寄芸的人影。

……难道是自己此前猜测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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