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1/2)
【稷下学院】
大先生干枯的手将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笑眯眯地说,“将军。”
莫影奇将棋子放回了棋盒中,微微惊讶了片刻才笑着说,“是学生才疏学浅,以后还需要多跟先生学习。”
大先生摆了摆手,“不必谦虚,你的棋艺进步很快,也很用功,倒是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莫影奇勾唇一笑,低头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学生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而且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大先生随意地笑了笑,他抬手一撩衣摆起身看着茫茫远山,神情有些飘忽,片刻后才说,“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的那些小聪明讨人欢心还行,到了正事上面还是要实打实的去做。”
莫影奇也跟着起身,“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
大先生打了个哈欠,“那件事情你处理的如何了?”
莫影奇说,“学生做事,先生放心。”
“很好。”
【陲南村】
“阿疏闺女,去洗衣服了啊。”
隔壁的赵大娘见朝影疏端了一木盆的衣服回来,慌忙上前搭了一把手,又将一篮子的蔬菜塞给了她,“大娘刚摘的,正打算给你拿去呢,出门就遇到你了,你说巧不巧?”
赵大娘是陲南镇有命的说媒人,见自家隔壁一直闲着的房子突然住了人,当天就去拜访了新邻居,见是一个独居的姑娘,本行的心思油然而生,第二日便张罗了三张小像上门准备说媒,结果被披衣散发的江衍吓了一跳,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才打消了为朝影疏说婆家的心思。
朝影疏笑着说,“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进来坐坐吧。”
赵大娘摆了摆手,“我就是来给你送个菜,趁着天还亮着我要赶紧的,老李家的儿子还等着我去给他说媒呢,有空跟你家那位来大娘家吃饭啊,大娘给你们炖鱼汤喝。”说完,她便晃着肥胖的身子快步走了。
朝影疏用脚踢开了院门,江衍立刻迎了上来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调笑道:“娘子辛苦,今日搓破了几件衣裳?”
朝影疏夺过了木盆,一脚踢在了江衍的小腿上,淡淡地说,“洗菜去。”
江衍这段时间经常拿朝影疏连着搓破三件衣服的事情来取笑她,朝影疏一开始还有些愧疚,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反正每次洗完衣服,江衍都会问她搓破了几件,她也就懒得搭理江衍了。
“得嘞。”江衍拎着菜篮子一路小跑,在水井旁认命地洗起了赵大娘送的菜,“你还没告诉我,今日搓破了几件衣裳呢。”
朝影疏一边将衣裳晒了起来,一边说,“那真是让你失望了,一件没有。”
江衍自顾自地说,“有进步啊,再搓破几件就又要买新的了,可怜我堂堂一王爷就要买不起衣裳了,让新讨的小妻子跟着我穿带补丁的衣服,这也太不是男人了。”
朝影疏走到他身边,拢了拢衣裙蹲了下来,她摸过江衍的手,探了探后者的脉息。
江衍故作羞赧状,“你干嘛呢,青天白日的。”
“少贫。”朝影疏瞪了江衍一眼,“都一月有余了,你身上的伤再不好就要留下病根了。”
江衍说,“放心,都养了一个月了,早好了。”
朝影疏神情有些自责,试探地说,“真的好了?医术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你可千万别骗我。”
“天呐,我的诚心日月可鉴,绝对没有骗你。”江衍见朝影疏一脸半信半疑的模样,伸手弹了她一脸水珠,“真的,我没骗你。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再说召远风那小子功夫不到家,被他打一掌没什么的。”
朝影疏听江衍这么说她便放心了,她撩了簇水花毫不留情地反击了过去,然后迅速端起江衍洗好的青菜往厨房走去。
江衍大喊道:“烧火的时候看着点,我已经修了三次厨房了。”
朝影疏懒得与他搭话,直接从厨房扔了个苹果出来,让江衍的嘴别太闲,后者一把接住,坐在井边往衣服上一擦直接吃了起来,为了不招人猜疑,江衍还在村里找了个私塾先生的活,每天的小日子过的平凡又充实,乍一看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泡的骨头都安逸了。
除了前几日,江衍接到了付临送来的书信,询问他南海海盗一事的进展。实际上江衍做了一个月的甩手掌柜,海盗一事都是朝影疏在私下里调查,她没有说,江衍便也没有询问,现下看来,是该去问问了。
江衍将苹果核随手一扔,洗了洗手上的汁液便钻进了厨房里,看着朝影疏忙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顺手拉了个风箱。
朝影疏一边用锅铲翻炒着青菜,一边说,“根据几个渔民说,这群海盗来无影去无踪的,像是突然出现在海上的,我追查了几日也没找到他们的据点。”
江衍仰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朝影疏瞥了江衍一眼,“都一个月了,你要是再不问,我就怀疑你是被召远风一掌拍坏了脑子了。”
江衍说,“你说都一个月了,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了?”
朝影疏说,“你放心,我的刀还没锈。”
江衍咧嘴一笑,“那为夫这个柔弱男子就仰仗娘子保护了。”
朝影疏抿了抿嘴唇,问了一个她憋了许久的事情,“白夫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衍起身,用筷子尝了尝咸淡便接过朝影疏手中的锅铲将青菜盛了出来,神情淡然地说,“我跟她做了个交易,她废掉我的武功和右手也是害怕我。”
朝影疏撇过头,似赌气地说,“你和顾湘云能有什么交易?”
江衍笑着说,“你都能知道白夫人的身份了,还能猜不出我跟她做了什么交易?”
朝影疏猛地一回头,看着江衍的眼睛,神情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加倍的偿还于你。”
江衍往后仰了仰头,调侃道:“你说话就说话,没事亲我干嘛?”
朝影疏一手肘捣在了江衍的胸口处,顺手接过了江衍手中的盘子,她怕自己忙活了半天的成果被江衍摔在地上,“好好说话,否则今晚你就饿肚子。”
江衍疼得弯下了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朝影疏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说不过我就动手,你谋杀亲夫!”
“我又不是君子,也不愿意逞口头之快。”朝影疏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别装了,把蒸笼里的馒头和菜拿上,吃饭。”
“好嘞!”江衍瞬间恢复了常态,将馒头放在碗中,屁颠屁颠地跟着朝影疏进了屋,假如给他一条尾巴估计能摇得飞上天。
吃过晚饭江衍很自觉地将碗筷洗了个干净,等他回房时,朝影疏已经烧好了热水,江衍闻到这股药香味就已经稍有困意了,近半个月他都是被勒令泡完脚再睡。
朝影疏为了让江衍早睡,在后者盖好被子的时候就吹灭了蜡烛。
江衍把屏风和美人榻拉了出来,将屏风放置在了床榻之前,两人一个月以来都是如此休息,朝影疏睡在屏风外的美人榻上,把床让给了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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