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刺 下（1/2）

马蹄敲击残冰发出清脆声响，撕破长夜里的寂静无声。道路旁两边的灯笼发出零碎的火光，成为寒风中的唯一安慰。马车晃悠，陆清和也随之颠簸，他面色煞白，神色疲惫。“顾延良，今日之事，我望你三缄其口。”他声音缥缈虚无，比雪花还要轻盈脆弱。

陆清和也不等顾延良的回答，他自是忠诚可靠。嘶……他倒吸冷气，陆清和捂紧了左肩。

谢晏今日实属奇怪，他竟然会与我一同进食。桌面上尽是些清粥小菜，我原先是有些不解，然后便也释怀，毕竟厨房得为晚上的婚宴做准备。芳婆年迈，不宜操劳。也是歪打正着，毕竟我连喝粥都算勉强。

见进了小半碗米粥后，我便放下勺子。谢晏抬眼看我，还未等他说话，我便抢占先机。“有些困倦，我小憩会儿。”我也不等他的反应，走进里屋。

“陆清和。”这是他相隔一千九百五十一天之后第一次唤我的名字。我很难描述当下的心绪，我这个人迷迷糊糊的，像是在云端前行，些许不在意便会坠落。倒也不会粉身碎骨，可是强烈的落差让人难受。

“阿晏。”我像以前那般回他。谢晏不语，他安静地端坐。窗外细雪飞舞，寒风撞击树枝发出微弱的声响。屋内温暖静谧，谢晏长睫微垂，他总爱这样，可以遮挡住眼中光彩。

谢晏又不说话了，他这个人太难琢磨。眼下，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和他纠缠。我平复着呼吸，小步慢移地来到床边。脱去外衣便进了被窝。屋外雪花飘扬，我喜欢的人也没与我语言冲突，我能得到这份平静已是天大的好事。

很快我便进入梦乡，我实在是太过疲惫。恍惚间，我只觉被清冽的气息笼罩，而后便是唇上一热。些许是梦境使然，我也不去深究。

等到再次睁眼，已是夜幕降临。我抚摸着干涸的双唇，叹气不语。我看了眼不远处摆放整齐的披风，心里清明。我贪恋这份温暖，可他归根结底不属于我。我这两日已经是放肆至极，理应收心。我便整理衣冠，决定赴宴。

雪停了。我也没理由白赖谢晏的毛领披风，我还是忍不住轻抚这茂密厚实的领子，莞尔而笑。谢府的路径我是熟记于心，我不愿那么显眼，刻意选择小路。

谢晏的品位极好，清幽宁静。不经意间，我看到自己栽种的桃花树，我便上前。它矮小瘦弱，贫瘠单薄的枝桠像是要被积雪轧断。而周边都是高大苍翠的松柏，我环顾周遭继而闭眼。其实我是挺遭人嫌弃的，你看吧，非要栽种桃花树，偏偏要破坏人家庭院的格局。我扫去枝桠上的残雪，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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