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滚犊子。”温良外强中干，一张秀气的脸给他的话臊的涨红：“你快闭嘴吧你！去！爬沙丘，你不嫌高爬的累就赶紧。爬上去滑沙！”原本他犹豫是打怵于自己的腰酸腿软，偏偏这缘故又让人羞于启齿。谁知道被鲁大深这小子误解着，带出这么令人无语的说辞。

辛辛苦苦爬到半路，一直努力打肿脸充胖子的某同学掩盖不住紊乱的气息了，趁着前面的男人不注意，飞快的伸手扶了下腰揉揉，猛喘了几下。

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鲁大深居然回了头，兴致勃勃的表情：“上去我帮你照相，就在红旗那里——怎么了？扭着腰了？呲牙咧嘴的。”

天空湛蓝，日头极大，简陋的一道木质爬天梯蜿蜒在浮沙上，天地之间干净简单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温良没觉得自己是矫情的人，只是这种环境下，发酵的情绪顶着，像是某个神秘开关突然被打开了，呼啸而来，猝不及防。

“鲁大深我好像还没说过，我喜欢你。”

微微的羞赫被强行压下，青年就那么自下而上的微微仰着脸，看着高自己几阶台阶的男人。这样的仰视角度之下，蓝天黄沙为背景，衬得男人身姿挺拔，异常的高大硬朗。

鲁大深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特别煞风景的直肠子通到底：“说过。前天晚上做的时候，你抱着我一边掉眼泪一边说的，说了好几遍。”

咻！那点不成形的旖旎彻底被驱离。

温良嘴角抽抽，把架在额头上的墨镜拉下来挡住眼睛，面无表情抬脚：“爬山。继续。”

鲁大深嘿嘿一乐，往下跨了两步，一手拽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自然的扶到青年后腰，稍稍用了力揉着。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同伴之间的相互扶携，不会太过亲密。

“小样儿，逗你的。”木梯子窄，没法并行两人，鲁大深干脆迈到边上的沙地上，扶着温良一起往上走：“哥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你要是不稀罕哥，好好一个大学生小白领，能答应跟我这么个大老粗一块儿过？去你公司接你下班那次，我看着你们那个特别气派的办公楼和金灿灿的电梯我就想，温良就应该在这样的地方上班，神气活现的，就那种电影里演的职场精英，开着宝马奔驰，用着苹果的笔记本电脑，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出差，拿着年薪，老多钱。不像我。你别打断我，让哥说完。哥不是自卑，要是自卑当初就不敢对你果断出手了。哥这叫认清现实。我鲁大深仗着的，无非就是你那点喜欢。”

温良听的动容，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手，想了想才轻描淡写的开口：“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样吧，不奇怪。不是网上有那种段子吗？喝着最贵的咖啡住着最贵的酒店熬着最深的夜。仿佛这样就是精英生活，就会高人一等。原本这个社会里的繁华和虚荣就很容易让人迷了眼，乱了方向。哥，不怕你笑话，我原来刚上大学时候，意气风发的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想的。要做人上人，用实力去给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人啪啪打脸。让我认清生活本质的是我一个学长，我们是老乡，关系不错，他是学财务金融的，毕业之后进了四大所。哦就是金融行业里很厉害的顶级公司，人人都想去的那种。他签去了之后，我一度特别羡慕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争取毕业之后也要去四大。第一年，我们偶尔有联系，他跟我抱怨永远在加班累的像只狗，天天看excel表格，看的眼睛都要瞎了。后来第二年我们几乎没联系，然后在我大四上学期，我听另外一个老乡说，学长死了。原本只是个小感冒，然后持续的加班没有休息，自己也不当回事，猝死。他出事的时候是周六的凌晨两点钟，在公司的格子间，手边还放着双倍浓度的黑咖啡。哥你不知道自己一直仰视的目标坍塌是种什么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茫然。我说不出来全部，可是自那以后，我发现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不再那么极端了。努力和上进是对的，可那不该是生活的全部。我不喜欢那个所谓的精英阶层，浮躁太多，而且势利太多。踩进去太深，很容易就迷失掉了。我喜欢你身上的一些品质，简单直率，干净利落，就觉得很让人踏实，很靠得住的感觉。跟你在一块儿，住的地方就有的家的味道，很温暖，好像在外面怎么辛苦都觉得没事，反正回去家里总能好好休息。”

两人爬到了沙山的最高处，放眼望出去，绵延起伏的沙丘一座挨着一座，线条流畅，鬼斧神工。大自然造就的手笔实在令人敬畏感叹。

“以后我陪着你。”鲁大深想说，想表衷心，可他实在没温良那种文绉绉的水平，干脆用大白话来让对方安心：“我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可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鲁大深说话落地砸坑，绝对算数！”

话题有点沉重，温良扑哧一笑，故意玩笑着转了话风：“落地砸坑在沙子上有什么用？没听导游说吗？这么大的沙丘，天黑了吹一晚上风，明天就没了。”

“水泥地！”这会儿鲁大深又较真了，一板一眼的：“不开玩笑，真的！温良，要是我做不到，随你处置！你都是我的人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温良白了他一眼：“玩笑都听不出来，行了我信你水泥地好了吧。快去那边滑沙了，俩人站这儿傻了吧唧的吹大风说话，人家都要当咱俩神经病了。”

鲁大深心满意足的笑：“嗯，我媳妇儿最好了。你放心，我今晚轻点弄，就一次，绝对不再让你像今天这么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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