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2）

解雨臣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他晃了晃吴邪，那人只皱着眉头，不再开口了。他手掌探进吴邪的衣领，摸那人的胸口。他胸口还含着热气，摸着通通地跳。解雨臣觉得心安了些，但还是得抱着，不然心底不踏实，于是抱着抱着，他也睡了过去。

吴邪是咳醒的。解雨臣也是第一次见人发作，看到吴邪咳得整张脸都胀成青紫，一口血呛出来还不够，整个人窒息到发抖。解雨臣看着吴邪口鼻里都是血，肺子像个破风箱似的呼啦啦响着，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吴邪捂着胸口疼得发不出声来，一脑袋栽下去就睁不开眼。那一下敲在解雨臣身上，咚的一声，砸得他当时就懵了，懵了之后攥着吴邪的手，身上的冷汗刷地就落下来了。

他背着人到了巷口，叫出租车到医院的时候都是往司机手里砸钱，告诉他见到红灯也给我闯，人命关天。他抱着人进急诊，心想手上的重量太轻了，轻得他心里发慌。医院的监护仪刚一连上就是警报，吴邪的心电都成直线了。医生护士给解雨臣推开，甚至没有时间拉上帘子，一个个忙活着往吴邪身上扎东西。人力的按压让吴邪肺子里的血不要命地涌出来。解雨臣想告诉他们轻一些，吴邪那几根肋骨都脆着呢，但他知道这是救人，他不该多话。

他没有见过上次吴邪从斗里被抬出来的那时候，那次急诊救援的兵荒马乱和无能为力与现在如出一辙，吴邪到底还是亲身教会了他这一课。他不能没人照顾，解雨臣想。这次好了之后，说什么也不能放任他胡来了。他得把人看紧了，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自己一个。

他差点就要眼睁睁看着吴邪离开自己了。

吴邪的心跳恢复的时候解雨臣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找了医院这边的关系，直接给吴邪拉到ICU去，机器刚一连上吴邪就醒了。他看着解雨臣的方向似乎是辨认了一会儿，接着可能是看解雨臣脸色太不好，于是对着口型说了两句：

我没事。别吓着你。

吴邪的肋骨到底是断了。解雨臣一边翻着病志一边看医生写的看不懂的文字，辨认半天只能知道吴邪的肺确实严重，而且营养不良很长一段时间了。看来当年胃上的手术还是对吴邪产生了一些影响。他赶着晚上探视的时间进去看吴邪，剩下和主治医师和护士交流的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办。吴邪精神不够用，偶尔探视也醒不过来，解雨臣就这么看着他的睡颜发呆一阵子。

医生告诉他吴邪的肺只剩三分之一可用，但现在的情况手术做不了，换肺能直接死在台上。解雨臣就皱眉头，数着日子等吴邪醒，和吴家的人交涉，问吴二白打算怎么办。吴二白捏着铁核桃眉头死紧，后来核桃往桌上一拍，冷笑一声。

“他这是找死去了。”

吴二白喝了口茶水，茶汤澄绿，喝了一口解雨臣却辨不出什么滋味。他看着吴二白摆手，让他先回去。解雨臣站起来，终于忍不住问：

“当年二爷答应我的，还算数么？”

吴二白抬眼看他，钩子似的掏他一眼。解雨臣没有退路。他迎上那目光坦坦荡荡地回望过去，做了个礼。

“谢二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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