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红尘劫(1/2)
小道士只觉身后之人身形如风,不待他反抗扣住了他的手腕,回眸时对上一双笑得不怀好意的脸,“阿澜,带钱没?”
小道士摇头,他们除鬼卫道是不收钱了,除了老道士偶尔下山化缘,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余钱,这几年随着他俩饭量渐大,生活捉襟见肘。老头子成日赔钱货赔钱货地嚷着哭诉,好在荒山深处还有吃不完的野果子,小溪里的鲫鱼也够吃,至少一时饿不死。
阿花一幅就知你没钱的神色,别看面前这位公子人长得人模狗样,身上却穿着最粗糙最劣质的灰衣麻布,脚上踩着杂草编制的履,除了背后的双肩看着还值点钱,一副彻头彻脸的穷酸像。
阿澜是师兄,上有师傅要供着伺候着,下有师弟要让着迁就着,自然什么好处都轮不到他。
阿花对着小道士长吁短叹,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师傅只给了我六文钱,如今只剩下五文,葵花籽买不回他夜里又要放鬼咬我了,好师兄,好阿澜,你帮帮我好不好?”
小道士自然下意识说“好”,可等反应过来他身上也没钱,这要怎么帮?
然后他深有体会地感受到了阿花所谓的“帮”。
阿花风似地拽过他丢在百花阁下,举着他的手牵线木偶般朝着二楼半开的轩窗摇了摇,对着楼上的姑娘们捏着嗓子喊道,“好姐姐们,你们看看谁来了?”
窸窸窣窣胭脂粉味甚浓,二楼的姑娘们身着花花碌碌的衣裳挤着脑袋冲到窗前,也不知谁当先喊了声,“呀,是阿澜公子来了!”当下尖叫声四起,楼内花枝乱颤,姑娘们手中的帕子飘飘荡荡朝下丢来。
那渗着胭脂味帕子未至近前,已令得阿澜分外不悦,犀白的剑光横过,手中不知何时持了仙剑,那柔柔软软的帕子被割成数块焉焉地躺倒在地。
“哎,别割别割,这尚好的绸缎被你割了就不值钱了。”阿花心痛地捧着一地碎渣,从里挑挑拣拣,选了几块完整的,分外心痛地道,“好在还有几块完整的,能换些钱。”
他扬着灿烂的笑朝着楼上挥手,“漂亮姐姐们,谢过啦!”
阿花用两块绸娟骗得卖葵花籽的二郎给了他三袋葵花籽,高高兴兴收了摊捧着绸娟去哄家中娘子。阿花则拎着葵花籽同阿澜准备回山。
回到荒山已是晚上,左右阴风瑟瑟的寂静,阿澜几番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道,“这样不好。”
阿花修长的指拨弄着腰间的红绳,转着圈玩,闻言不以为然,“这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姑娘们喜欢你才给你丢帕子,左右你也不吃什么亏,晚上我也好交差,还得多亏你这幅好皮囊,若是几十年过去,成了咱家师傅那般的老脸,又抠门又爱计较,你看还有谁喜欢。”
阿澜有些郁郁,只觉三年前根正苗红的小白狐这些年跟着无良师傅走南闯北,硬是活生生被养成了歪脖子树,实令人唏嘘,只得无奈道,“师傅听到你这般说他会生气的。”
阿花听不得自家师兄帮那臭老头说话,更是暴躁地几欲跳起,“这三年他对本公子做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我诉诉苦还不行么!”
说罢,他撩开袖子,只见那白皙的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咬痕。这三年里他都数不清被多少鬼咬了。咱这荒山别的不多,盛产各种鬼物,被老头子加持了法术的鬼更是暴躁易怒,逢人就咬,那白骨森森的一嘴巴上来可不含糊。
未至山腰,突闻鬼气森涌,簌簌抖动的树叶下多了个突兀的影子,一只骨瘦嶙峋的鬼手自黑暗中凭空伸出,阿花与阿澜对视一眼,一人拔出仙剑以迅雷之态向那鬼手砍去,那鬼手发出一声尖啸,未作犹豫向着树的高处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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