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在这个世界有这么一个地方，传说曾有长龙盘旋而上，奏仙乐，舞长风。

也曾有青衣仙姑下凡，沐清歌，放白鹿。这位仙姑玩的高兴，兴致一来，命名此地为青衣山。

再后来，这个有着仙气加成的地方就成了白夜国师的住所。

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就是一个尘世里随处可见的山，没有直入云霄的椒山高，也没有红叶弥漫的秋山美，唯一值得称道的可能就是山里的一汪清泉。

那汪清泉四季不枯，明明没有源头，却一直十年如一日地保持清冽干净。沈离七小时候最喜欢在那附近划水，看着水在她的魔爪下变浑，又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恢复清澈。

沈离七现在就在这座山上，甚至还可以住在以前住的竹楼里。

她拎着水走向自己的竹楼，旁经姜白夜的竹屋，不经意间看见自己年少时挂在门上的青色丝带。

她看见这条略微有些褪色的丝带，有些愣神……没想到姜白夜居然没把这东西给扔了。

这是沈离七小时候偷偷下山，在闹市被人哄着买的，她还记得当时律吵着要糖人，律向来不喜欢大吵大闹，他觉得这种行为掉价，所以他一向的做法都是在人耳边不停地反复念叨。

沈离七当时刚刚认识他，还不清楚他的本性，被他冰雪可爱，人畜无害的样子欺骗了，带他去夜市的时候，还不明白自己的钱袋大难将至。

这趟夜市之旅让沈离七心有余悸，整个晚上都笼罩在律的碎碎念之下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

这位小祖宗玩的是开心了，沈离七一摸钱袋就剩两文钱了。她笑容一僵，拉住律的手，“时间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沈离七刚松一口气，“你给我买了糖人，我就回去。”

一个糖人刚好两文钱，看来这孩子不把她榨干还不罢休了！

沈离七摇摇头，认了命，去给这小皇帝买糖人。

就在她走向糖人摊的时候，旁边偏生有人在叫卖护身符。她随意瞥了一眼，看着全是些乌七八糟的鬼画符，怎么看着都像是个半桶水的人随意绘做的作品。

而此时那个无良摊主正跟人推销他的符菉，“这道护身符可是白焰国师亲自开过光的，你把它贴门上，别说鬼了，我保证这四周连一只耗子都看不到。”

沈离七看着那道招魂符，突然就没管住自己，发出了一声冷笑。

“就这种东西，还需要开光？先生是画多了符，连脑子都不清楚了吗？”

她现在回忆起来，那声音是有够复杂的，不屑里带着骄傲，嘲讽里夹着自得，总之就是欠扁的很。

但那摊主听了她的话不仅没生气，甚至两手交叉放在脑后，向后躺了躺。

接着沈离七就听见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方先生您看，这符卖多少钱呢？”

沈离七皱眉，“我都说了，他那是骗你的，他那张符能辟邪，我沈字倒过来写！”

对面的女人却不耐地看着她，声音变得粗声粗气，“你才是骗子呢！这街坊邻居说起方先生，那个不是赞不绝口？夸一声人间散仙？你这是哪来的胆子，跑到这儿来撒野？”她一转身又娇声嗔道，“方先生别跟这个人一般见识。”

沈离七听着她两厢说话跟变脸似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又仔细端详了那个叫方先生的江湖骗子，他此时正笑着看她，极尽风流的脸上浮起假惺惺的笑容，沈离七莫名就觉得对方在笑她不自量力。

沈离七就趁此机会狠狠切了一声，以表示对对方出卖色相来卖东西的不屑，却没想到对方笑得更开心了。

……神经病。

沈离七回头，看着对面和蔼可亲的卖糖人的老爷爷。

“老板，我要一个……”沈离七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一个比她更欠扁的声音，“如果你能让刚刚那位与我争论的姑娘买一张符，今天不仅把符送你，在下甚至可以为姑娘的盛世美颜画一副画像！”

……这人绝对是神经病，还病得不轻。

“姑娘，”对面的老爷爷一把把糖人收了起来，“那个，我不卖了，除非你肯买他的符。”

……“为什么？”

……“那个盛世美颜的女娃子是我孙女。”

……是在下输了。

沈离七回头看了看远处笑眯眯的律，又看了看见牙不见眼的骗子，在心里反复衡量。

最终还是屈服于律喋喋不休的淫威之下，沈离七心不甘情不愿道，“喂，你的符怎么卖？”

“一两银子。”

“……兄弟，你这漫天要价的本事真不应该浪费在我这儿。”沈离七真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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