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开（1/2）

在孟淮的记忆里，爸妈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地坐在一起吃饭过，平时无论是冷着脸也好、吵得不可开交也好，两个人总还是会对对方有些看法的。但是一旦陷入这种形同陌路般的平静，两人之间就完全把对方当做无关紧要的人了。

“来，孟卓清，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事情直接挑明了吧。”老妈往后仰了一点，整个人坐得笔直。

老爸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整个人没一根骨头安正的，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他长长地吐了口气道：“行啊，两个小家伙听清楚了啊，我和你们妈妈要离婚了，你们选择跟谁吧。”

虽然早就猜到了结局，但是由当事人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捅穿了了心脏，气都喘不上来。孟岚的眼睛睁得很大，眼泪猝不及防地直接摔到了地上，碎成无数片。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这样艰难的问题放在眼前，直觉会让她做出选择。孟淮看向妹妹，此刻大爷不在她怀里，她的手中空空荡荡的，下意识地要寻找倚靠。那双细若无骨的手，在空气中微弱地抓了一下，向老妈的方向伸去。

孟淮就在这样死寂的氛围中开口了，他几乎听不清自己说话的声音，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吵闹得很。

“妹妹还小，老妈照顾她比较好，我跟老爸。”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差异、慌乱、惊喜，一时间在众人脸上炸了个痛快。

“哥？”妹妹的声音整个都在抖，她的手被老妈一把紧紧地抓在手里，老妈的手心烫的很。

“儿子，你想清楚了，你跟着妈妈，妈妈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

他爸听了抓了抓后脑勺，干笑了一下道：“你爸虽然不会照顾人，但是也饿不死你。”

孟淮长长地眼睫毛垂落下去，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故作镇静地说：“我想清楚了，妈照顾妹妹已经很辛苦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但是这点伪装太过于脆弱了，他说到一半就破音了，眼泪还是很不争气的流下去。

毕竟父亲在这个家庭里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微弱了。在他小时候，当晚上他已经入眠时，父亲还没有回来，而第二天他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时候，父亲早就已经走了。假期出差是常有的事，接连换了几份工作更是顾不上带他们兄妹俩，事业不顺，有的时候还会回来发脾气，爸妈一旦吵起来对于孩子来说绝对就是一场灾难。他很少能感觉到父爱，很多时候想着，也许他父亲本来就是一个情感比较凉薄的人。

但是现在，他只能选择父亲。毕竟母亲的白发已经在同龄人中过早地产生了。

终于，他成为了别人嘴里的单亲家庭。

曾经小时候最怕的事，莫过于爸妈把自己丢掉和爸妈离婚了。亲戚们总是有人这么说着。

“你是你爸妈垃圾桶里捡来的，你要是不乖，还会被扔回去的。”

“你爸妈不要你了，把你扔在我们这里了。”

“有了妹妹，你爸妈就不要你了。”

“你爸妈离婚了，你就是没人要的小孩了。”

他真的信过，非常害怕被爸妈抛弃，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就会被扔掉了，怕自己惹爸妈生气。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别人嘴里听话懂事的乖小孩。

然而如今，他就算自己做得再怎么好，也没有用了。

离婚手续早就办好了，当老妈拿出两本绿色的小册子的时候，孟淮如死灰的心已经顾不上震惊了。大爷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无精打采地趴在他怀里，居然没有去搭理妹妹。

两天后，当孟淮拖着行李箱离开这个住了快16年的家之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死的，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只剩一副躯壳。妹妹抱着

大爷在家门口哭到声嘶力竭，村里好事的人探头探脑地想要来凑热闹，被她连骂带吼地给轰走了。

这个房子父亲留给了母亲，父亲就拿了一些积蓄。

新家是个还不错的小区，就是离学校更远了。父亲熟练地打开了门，玄关处赶来一个女人，把孟淮吓了一跳。

“儿子，这个是时阿姨，以后她会和爸爸一块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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