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迷茫（1/2）

这个年纪正是被迷茫封锁的年纪，除了高考这样唯一的一个目标定在那里，其他事情好像就无关一样。

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孩子在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里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几张心理量表的反面。他的眉目间像是落满了经年累月的尘埃，让他原本稚嫩的外表徒添了几分岁月气息来。

“我觉得你现在还小，才十五岁呢，自己的人生还没开始。这个……抑郁症吧，我觉得你需要药物来治疗，但是这个药物吧，会在短期内加重人的自杀倾向，所以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才行。”坐在对面的医生看着眼前个子才抽条不久的男孩子，语气越来越柔和。

孟淮将几张量表理了一下，抬眼露出平时一贯如此的微笑，缓缓才道：“不用了，麻烦医生了，这个是我自己出来查的。我……”他顿了一下，嘴角漏出了一丝苦涩，“还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

而且，也并不想告诉他们。

“你这个样子，家里人也会担心你的，这样吧，你先回去考虑一阵子，想好了再来找我。这是我的上班时间和电话，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我电话。自己再怎么觉得撑不住的时候，还是要挣扎着活下去的。”

孟淮连忙答谢，告别了医生出了房间，神思恍惚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已经在心里有了个定数了，只是程度比

他所想的要深一点而已。他望着穿梭的人群，长长地吁了口气。

手机忽地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老妈发来的微信语音。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掏出耳机来插上，这才点开语音。里面的声音已经是极度暴躁的了：又死哪儿野去了？下午还要去学校人影子都不见了！

他眉头微皱，打字发过去：刘子芸让我今天陪她去市里买书，不是昨天和你说了嘛，现在马上回来。

刘子芸是和他从小到大一个村长大的，比他大一岁，跟她一块出去他老妈一般不会说什么。

果然，那边只是发过来了一个字：哦。

今天出门这趟其实是他求刘子芸一起出来的，就是为了来医院确诊一下，然后刘子芸去买书，买完在医院门口等他。

“嘿，看什么东西那么专心，都没看到我。”刘子芸手里抱着两三本参考书，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

他迅速收拾好了脸上残余的落魄，微微一笑：“发发呆而已，我们回去吧。”

“行，我正好遇到了初中社团的学弟，顺路一起回去。”刘子芸转身拉过来了一个个头高了一大截的男生，带着个白色棒球帽，听到声音

才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孟淮站了起来，才堪堪到他的肩膀。

“沈元，这是我的发小，孟淮。”

“你好，我是沈元。我们是一个高中的吧，我见过你几次。”沈元的眼睛略为修长，笑起来眼角向上扬起。

“啊，是的。”孟淮习惯性地抿了一下下嘴唇，视线微微往下垂着。

“那我们回去吧。”刘子芸大大咧咧地走在了前面，两个男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一种诡异又无从打破的氛围渐渐弥漫。

公交很挤，这种从市里开往乡镇的公交虽然位置比较多，但还是难以缓和。他们三个只好握着扶手站在靠近后门的地方。

司机师傅把方向盘打地跟个风火轮似的，在九曲十八弯的小道里穿梭着，刘子芸只好抱紧了杆子，沈元恍若无事般地刷着手机，像是buff加身。孟淮最近越来越容易发呆了，他看着窗外簌簌着退后的树木，目光越发地游离了起来。

伴随着师傅怒火攻心地一声叫骂，一个结结实实的急刹车把全车人的神志都给拉了回来。孟淮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砸在了他怀里，刹车的惯性将他向车头处甩开了几步。他一低头，原来是一个手机，屏幕上聊天消息还在刷刷刷地往上翻。

“谢谢你，小兄弟。”他一抬头，沈元一只手空空地正向他伸过来，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

挡住司机路的是一辆窜出来的小电驴，心虚地在司机的连环骂声中开走了。这司机毫不拖泥带水地一脚油门踩到底，正准备将手机还给沈元的孟淮猝不及防地又被向车后部甩去，踉跄了两步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沈元的怀里。沈元也是没有料到，接手机的手急忙护住了孟淮，身形也向后退了一步，刚好撞到了身后的刘子芸，一个花季少女的口中被硬生生地挤出了出了糙汉的声音：“沈元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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