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间（1/2）

这世间有太多东西无从说起。

感情，人际，性格，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实际上它们大多是有迹可循的。

左不过是不愿想或是不好说。

尹洵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总会试图去为心中的情感追根溯源。只有对叶复礼一个，捋来顺去没有头绪——从相识起就是你死我活的立场，每次见面都不算愉快，也就是这样相互牵制才会相安无事。

忽然想起有人和他说过心动就是心动，不需要理由。

当时嗤之以鼻，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这结论实在让人心情微妙。

“叶迟。”

只是轻轻念了这两个字，窝在一边的椅子上好像睡熟的人却睁开眼睛看过来。尹洵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稍一迟疑就见他翻身起来，手覆盖上自己的额头:“不舒服了？”

“没。”

对方把手撤回去，指尖的温度还停留在太阳穴。

“没事就行，我再去躺一会儿，”叶复礼说罢，挠了一把头发就懒洋洋地躺下，“明明你昨天也没怎么睡啊，怎么那么精神？”

“大概前几天睡太多了吧。”

“哦……”叶复礼打了个哈欠，“也是啊，毕竟你这样想得太多的人睡眠质量通常都不太好，时间长了睡得也会变少。”

“好像也有道理。”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现在？”尹洵听着他带了点儿鼻音的声音把调子放的很缓，配着他的声音几乎就是在催眠，“确定要听，你不是困了么？”

“确定，记得说快点儿。”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已经是半梦半醒了。尹洵笑了笑，又轻轻叹了口气——真要这个状态就不是浅眠了，哪儿能听到他叫他就立刻清醒，不过是方便他装没听到而已。

“青寒对你的感情……似乎很特殊？”

“啊，这个啊……”听到是问这个，叶复礼如临大敌地翻坐起来，眼中困倦一扫而空，“你怎么知道的，他来找过你？”

“是。”尹洵笑了笑，“似乎是很不满意我叫你的方式。”

“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叶复礼摇摇头 这事儿说来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所以他坦荡归坦荡，面上还是透出些苦涩，“他之前说过他喜欢我，不过我拒绝了，他是我师弟，仅此而已。”

尹洵挑起一边眉毛看他。

“青寒对我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更像是亲情，顶多是他心里还有些执念。他还小，看不清楚正常，可我不能耽误他，”叶复礼苦笑一下接着解释，“我师父早些时候风流得很，可有一天，他突然就给我们找了个师爹回来，从此安分了不少，在他的故事里也算是段佳话。佳话嘛，总是让人心生向往，尤其……是小孩子。按人类的年纪算，那时候青寒也就十四，他的同龄人，不论之前是不是只对着小姑娘脸红过，都有意无意在跟着师父学。他也是一样的，这个年纪嘛，是真的心动还是随波逐流的模仿，恐怕他们自己分不清。”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尹洵对叶复礼笑了一下，“他只是害怕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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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告诉他，异类要么在欢腾中死亡，要么就寄人篱下。所以无论外界怎么改变，他始终不想，也不敢成为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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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复礼一愣，回忆起那首旋律悠扬的歌: “或许是，或许不是，终归是过去了。”

“真的过得去么？”

“你想说什么？”

尹洵看着他的眼睛:“你比我了解他是个怎么样的孩子，怀疑过他么？”

话已出口，只得暗暗惋惜着走向正题。

“那得看你问的是哪件案子了。”

人得懂得见好就收，尹洵笑了笑，垂下眼道:“我们这几天是不是太舍近求远了？”

“不是我们，是你。”

“这时候你倒分得清，”尹洵很勉强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笑看起来有点儿神经质，“这个时间点实在……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都被误导了……虽然只有两天，但要生什么变故两天已经够了。”

“你怕凶手要逃？”

尹洵一愣，随后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我说不清楚，总觉得这段时间的事有哪里不对……”尹洵的眉头越锁越深，最后伸手摁了两下太阳穴，“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你先睡一会儿，”叶复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往燃着的香炉里加了几味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药材，对着尹洵道:“我怕你身体没好还疯了。”

趁着尹洵发呆的时间往门口走，推门的瞬间对方问了一句:“你就不怕你的推测是错的？”

“打住。”叶复礼听出这是在调侃自己了，依他的性子也不可能不调侃回去，“我带着他的时间比我师父都久，他是什么脾性我很清楚，比起暗恋良久，假话说的太多结果自己信了比较像他干的出的事儿……况且我是挑明了拒绝过的，眠花卧柳那一套我不会。”

“看来你确实不会那一套。”

“啊？”

“眠花卧柳不用吊着人家不放，只需要……”叶复礼瞪着他，尹洵识趣地把字眼换了换，“投其所好。”

这话好像没法反驳。

推门出去时又注意多看了一眼，尹洵的脸色还是很阴沉，想来是那几句话是为了让他不要担心硬演出来的，睡肯定也不打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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