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2）
见到面的第一瞬间，她遗忘了花朵枯萎的原因，只想要凑近他看一看。
只是出现在视线里第二个人让她的动作停住了，熟悉的嘴角挑起微笑对身边的女孩笑着说话，女孩亮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超能力者的听力如实的把两人的对话传到齐木楠子的耳朵里，可她却如同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彼得和身边的女孩说着话，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公寓下飘过去。
樱粉色的头发配上墨绿色的眼镜，颜色搭配让彼得不由自主笑了一下，他和玛丽·简走到公寓楼下，挡在门口的少女没有让开的意思，于是彼得忐忑的开口说：“抱歉，可以让一让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陌生人一般，彼得在齐木楠子的眼神中局促的挠了挠后脑，重复道：“可以让一让吗？”
心脏突然感觉到了异样的熟悉感，彼得的大脑恍惚了几秒钟，或许这是错误的判断。
他认识她......或许认识。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她，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如果在之前见过的话那只能是梦里。
彼得从来不相信梦境，那一切都是虚假的，有一大部分会在他醒后立刻遗忘，他曾经还梦到本叔和梅姨死去和永远放在床边花瓶里的小花。
梦醒了之后，梅姨在厨房里做着甜腻到过分的甜点，本叔一脸严肃的看着当日新闻，床边的花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一阵带有热意的风突然吹气，摇落树上被照射干枯的树叶和不知何处的枯萎花朵，细碎的阳光透过重重树影照射.在地面上。
齐木楠子抬起头来看彼得，苍白的面容看起来悲伤又脆弱，像是彼得小时候的玻璃娃娃，让人忍不住的去保护她。齐木楠子艰难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让出了能通过一个人的道路。
彼得笑着点点头走了上去，临上二楼之前，异样感再次浮上心头，如同弥漫在城市里的雾气，让人看不清眼前的同时挥之不去。
他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转过身疑惑的问：“我们曾经认识吗？”
齐木楠子僵硬的笑了笑：“没有，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是第一次见到我。”
蜘蛛感应不能帮他分辨少女话的真假，但直觉告诉彼得，她在说谎。
“那......或许我们曾经以其他的方式见过。”
樱色长发遮住了脸颊，彼得没能看得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得清笑容僵硬的嘴角和一点......彼得情愿自己是看错了，他似乎看到了一点晶莹的反光点。
“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嘛。”彼得走回二楼，满心疑惑的打开了门，他一定在哪里看过这样的眼神。
一只白色的喵喵立刻从门缝里钻出来，到他的脚边钻来钻去就是不给他摸。
好在彼得早已习惯了，他打开门说：“好了，小南，我回来了......哎，不对！”
彼得动作一顿，迅速将在地上喵喵叫的小南抱起来，认真又仔细的将猫从头顶的耳朵到雪白的尾巴看了一遍。
白色的身体，深紫色的眼睛，墨绿色的眼镜，还有头上的棒棒糖装置，除了小南的表情很高傲之外，它和刚才站在楼下的少女似乎一模一样。
难道，她是猫的主人？
彼得连忙跑到屋里带上配有伊迪丝智能管家的眼镜，匆匆忙忙的走到窗边，楼下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带上伊迪丝的时候他可以看到视线里每个人的生平信息，但看不到人自然也查不到。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过，彼得抱着小南回到了床边。
“她是你的主人吗？”像是做坏事怕被抓到一样，彼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把满脸抗拒的小南贴近自己的脸小声的说：“她......有点熟悉，难道我们认识吗？”
——还有点可爱。
突然起来的想法吓了彼得一跳，似乎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连忙坐起来稳住了身体。
小南只是不断的喵喵叫着，在彼得把脸贴过来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挡住。
*
彼得失忆了，酷暑的盛夏却让齐木楠子如同深陷冰窟。
是只有彼得忘了她，还是......
她真的有存在过这个世界吗？难道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带着这个想法，齐木楠子‘瞬间移动’来到了复仇者联盟基地。
贾维斯在她到来的瞬间立刻欢迎了她，这一点让齐木楠子稍微松了口气。
还有人记得她，她不是没有存在过。
“许久不见，齐木小姐，距离上次一别已经过了三年一个月一十六天，大家都非常想你，或许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突然之间消失了吗？”
“我......我回家了。”
贾维斯沉默了一会儿说：“希望您下次回家之前能够通知我们一声。”
三年里，复仇者联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吵架又和好，然后再次吵架，极其别扭的钢铁侠永远在基地里为美国队长留了一个位置。
蜘蛛侠除了战衣里的智能机器人凯伦之外，又多了一个名叫伊迪丝的智能管家，负责的方面和其他智能机器人完全不同。
属于全新的领域，还在实验中。
“彼得，失忆了吗？”
“关于这件事我们有不同的定义。”班纳博士从托尼的专用实验室里走出来，打了个招呼继续说：“我觉得大脑自我保护系统起了作用，大脑会自动把痛苦的记忆遗忘，这是一个可以瞬间起效的自我治愈功能，可托尼不这样想。”
托尼拿着一杯咖啡从里面走出来：“大脑自我保护系统不会延迟这么久，已经三年了，班纳。爱情的苦果会让人痛彻心扉，但体会过爱情的人不会想要遗忘，他们更愿意沉浸在疼痛伤害自己的感受里。或许你应该多出去见见漂亮姑娘，而不是和我这位花花公子在一起。”
班纳博士小声的说：“说的好像你懂爱情一样。”
托尼没听见那句话，直接走到楠子面前问：“还会走吗？”
齐木楠子摇了摇头：“我也是最近才找到回来的办法，如果彼得真的......我会回去的，绝对不会打扰他们。”
托尼皱紧眉头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小子在没失忆的时候恨不得在书包里贴上你的照片表达衷心，不过你们没有照片，他特意跑去学画画和摄影，似乎是说......我忘记他说什么了。”
贾维斯及时补充道：“他怕自己会忘记，所以学了画画将所有您的画面都画了出来，只不过在失忆后这些画统统不见了，我们没能发现到关于画的任何信息。”
班纳博士从中插.了一句：“所以我觉得是大脑有意识的规避。”
贾维斯并没有回应班纳博士的意思，继续说道：“他说如果您还会回来的话，那么摄影就有用处了，于是专程去学了摄影。”
或许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才知道记录的可贵。
他们之间除了那朵花之外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记忆都随着时间缓缓的溜走，如同指尖的沙子，越是想要用力的握紧，它跑的越快。
“不是。”托尼瞥了瞥嘴说：“大脑有意识的逃避，那些记忆也会藏在深处，而不是大脑被丢进洗衣机里洗过一样，他的潜意识里......很抱歉，我有尝试过刺激他，可是他对游乐园和粉色的花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之间经历的事情像是被什么洗掉了一样，他的大脑里不存在任何关于他们的回忆。”
班纳博士倒水的动作一顿，玻璃杯差点摔在地上。
“你居然，刺激，这样是......”
班纳的话没有说完，他生气的走回实验室，‘嘭’的一声关上门，暂时不想看到托尼。
托尼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逃避了众人的视线“我以为是敌人的阴谋，只有一次，后续的身体状况我保证一切都非常好。”
钢铁侠没有孩子，不管是量身定制的战衣还是两个智能管家，都可以说明托尼想把蜘蛛侠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培养，自然不会做伤害彼得身体的事情。
齐木楠子到托尼的对面坐下，垂着头问：“他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定义什么是好或者是坏，他很想你，你们只认识不到一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托尼摇了摇头说：“从状态来说他现在很好，不会再每天漫无目的的把整个曼哈顿巡逻一次，更像个孩子，但是......以局外人的角度来说，他少了点什么。”
突然托尼的话被打断，少年人独有的清朗声在窗户上响起，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刚切断一切蛛丝，熟悉的猩红色蜘蛛战衣攀附在透明玻璃上：“斯塔克先生，听说队长今天回来，他回来了吗？本叔想要一个签名......嘿，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不对！我刚才巡逻的时候看到过你，难道是新加入的复仇者吗？你好，我是你的前辈蜘蛛侠。”
透明玻璃窗打开足够通过一个人的道路，蜘蛛侠熟门熟路的爬了进来，落在二人面前。
如果他观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从他声音响起开始沙发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动过，连眨眼的小动作都没有，像是电视机里的人被按了暂停键。
过了一会，饶是彼得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的抬起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
托尼率先收回目光：“没事，孩子，我们只是在思考，而且她是你的前辈。”
“哇哦，前辈你好，我是蜘蛛侠。”蜘蛛侠带着少年人的乐观，向齐木楠子伸出一只手。
齐木楠子看着那只手，视线随着那只手慢慢往上，逐渐到了彼得脸上。
对她来说只有半年，对彼得来说却有三年，少年原本与她平视的身高现在足足高出了十厘米，琥珀色的瞳孔里少了那股能把人焚.烧殆尽的爱意。
或许是今天的温度异常的高，又或者是刚才跑来的时候剧.烈.运动的原因，彼得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就在彼得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齐木楠子便把水杯推了过来：“拿去吧，我没喝过。”
彼得自然而然的伸出手，直到碰到杯壁上的那只手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少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他开始庆幸起好在没有摘掉面罩，别人看不到他的脸上的颜色。
轻轻咳嗽了一声，蜘蛛侠故作严肃的说：“谢谢。”
与放学时刚见到她的感觉一模一样，心脏不知道为何在欢快地跳动，像是和沙人在下水道里打斗一样。
......不，跳动的比那还要激烈，心脏不断地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像是快跳出来。
他的表情很紧张，湿漉漉的眼睛低着头看着水杯，不敢再抬头看齐木楠子。
齐木楠子笑了笑，虽然红头发的少女喜欢彼得，不过看来彼得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思，不然按照他的秉性绝不会做出对陌生女性脸红紧张的事情。
是的，她现在只是一位陌生少女，在复仇者联盟上是从未见过的前辈。
她樱粉色的头发被风吹散，深紫色的眼眸和略微勾起的嘴角一起显出笑意。
彼得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围绕着齐木楠子转悠，大脑把本叔要的签名遗忘在脑后，像是围绕着主人转悠的小狗狗，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绝不是梦境，也不是小南。
到底是在哪里？
托尼拍了拍手，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对彼得说：“彼得，她刚从外域回来，你带着她适应适应地球的生活，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彼得愣了一下：“额，我是蜘蛛侠，不是彼得·帕克，斯塔克先生。”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我保证她是绝对可信的，如果你实在腾不出实在可以去找旺达，她也认识她，如果你舍得的话。”托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实验室里走，班纳的气应该消的差不多了。
彼得疑惑的举起手问：“可旺达是在我后面加入的复仇者，为什么旺达认识我不认识？”
——为什么我会不舍得？
再次转头偷偷看了齐木楠子一眼，彼得选择把这句话咽下去。
“......是啊，为什么你会不认识。”
说完托尼便走进了实验室，这个时候彼得也不好追进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慌张的眼神根本无法伪装，少年悄悄的掀起面罩的小口，把水杯凑到自己嘴边。
看着彼得的动作，齐木楠子不自觉的笑了笑，斯塔克先生在帮他们呢。
她走到少年的面前问：“待会去逛街吗？”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彼得猛地倒吸一口气，反应剧烈的后退了一大步，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墙上，用蜘蛛侠独有的能力赶快跑出去。
他扭过头不敢看少女，脸红的像是成熟的番茄，只等着一个人将它摘下来。
红色的面罩上似乎在冒着白烟，过了好半响，彼得轻声的‘嗯’了一声。
美国队长的签名已经彻底被忘在脑后，回家的时候或许还会和本叔说：‘什么签名？’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约......不对，是逛街。
*
夏天晚上的凉风刮过街道，摇动着树上稀稀拉拉的树枝，下午被炽热的阳光照到蜷缩在一起的树叶舒展开来。
彼得的表情还是很紧张，脸上的热度被风吹散了。
他连偷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明明早已成了大学生，却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躁.动的青春期。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地球的？”彼得问道，只有知道了具体时间他才知道该如何详细介绍地球的变化。
齐木楠子僵硬了身体，回答道：“三年前。”
彼得算了算时间，他是三年半之前加入的复仇者联盟，如果齐木楠子是三年前离开的，为什么他会不认识对方，而且没有一点印象。
“三年？为什么我不认识你？”
寂静在两人之间无声的生长着，偶尔耳边会传来一声骑车的刹车声或者喇叭声，彼得集中注意聆听耳边的声音，生怕错过齐木楠子的话。
他没有错过，直到最后他等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我也不知道。”
齐木楠子的表情似乎从见面开始就没有过变化，连睫毛都不曾颤抖过，只有在公寓楼下时候彼得曾经看过一次变化，而那更有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她的身上充满了谜，作为复仇者组建者，并且把他当做继承人的钢铁侠让自己相信她。
彼得抬头看了齐木楠子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她纤细的脖颈和苍白的肌肤在黑暗中如同玻璃展柜里最上等易碎的瓷娃娃。
彼得心想：或许，不管有没有斯塔克先生的话，他都会相信她。
那是来自心脏最深处的信任，没有任何原因，彼得也说不出任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