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2）
梅姨和本叔敏感的察觉到了孩子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想过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每次即将的开始的话题都在彼得嘶哑的声音里结束，他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作为家人又怎么舍得揭开他的伤疤。
作为蜘蛛侠，他不能暴露出一点属于彼得·帕克的情绪，只是偶尔他会爬到最高处，静静的在楼顶站定，有时太阳还没有升起，猩红色的蜘蛛战衣上挂着一层湿凉的露水。
街道上的灯还没有熄灭，在他的脚底发出朦朦胧胧的光亮，像是漂浮在梦境中的一点亮光。
脚步缓慢的顺着无人的街道走着，凌晨四点的曼哈顿没有人也没有太阳，寂静的像是一座空城。空气里带着独有的潮湿和寒冷，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
有时浓浓的雾将金色的晨曦隔绝在外，延迟了这座城市苏醒的时间，但过不了多久骑车的鸣笛声和鸟雀的鸣叫声会唤醒这座城市。
一片空白的大脑被打乱，或许某个思路也一起被打断了。街道上的路灯熄灭了，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在凌晨湿冷的空气中，蜘蛛侠迷茫的站在街头，红绿灯不断交换的颜色映照在战衣上，隔着面罩呼出的空气与白雾融为一体，如同下一秒整个人都要被这雾气吞噬。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传来，他茫然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出声音的发出发现，最后他发现声音源自自己的口袋。
是他的手机。
像是傀儡一样按部就班的打开手机，打电话的人是‘斯塔克先生’。
彼得如今最恐惧的电话，可他必须要接。
按下接听键，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喂？斯塔克先生。”
电话对面在沉默，托尼不想把消息说出来，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了，只是......每个人都要向前看，他不想在看着其他人频繁的说‘蜘蛛侠是不是疯了’，也不想再听贾维斯报告现在是凌晨三点，彼得·帕克又在哪里。
‘他是不是疯了。’‘你要注意休息。’‘托尼，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这些话托尼曾经听过一次，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父母车祸的事情发生了。
他和彼得都没疯，大脑清醒的很，他只是还没有从困境里走出来。
独自一个人走出困境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或许他需要一个人将自己拉出来。
但他更觉得彼得和自己是一类人，不需要别人看似怜悯的帮助和安慰，只需要独自冷静一会，他......他们终有一日会走出来。
他摇了摇头，艰难的开口：“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除了道歉之外，托尼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已经尽力了，但是没能做到就是没有，尽力不是借口。
“不要......不要怜悯我，我不需要怜悯，我只是......对不起，我只是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彼得主动挂断了电话。
意识被斯塔克先生的电话惊醒，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冬天的到来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明明齐木楠子在的时候气候仿佛夏日即将结束，现在却发现冬日的寒冷其实早已入侵到骨髓里，连带着关节一直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雪从天上掉下来，坠落到彼得的肩膀和头顶，他不需要费时间拍掉积雪，每次在半空中跃起的时候积雪自然会落在地面，只是半空中的风如同锋利的冰刀般刮在蜘蛛战衣上。
蜘蛛侠的目的地在城外，那座隔绝世界仿佛另一片世外桃源的废弃游乐园。
他和楠子少有的约会境地之一，充满着两个人甜蜜的回忆，或许到了之后他能让心脏不再空荡荡的，能感觉到她或许还在。
满是铜锈的铁门，不能直接用手触碰上去，黏在铁柱上干涸的漆会粘在手上怎么都洗不掉。
爬满了藤蔓的墙壁连着后面残缺的摩天轮一起进入彼得的视线里，行动快过大脑思考，回忆猝不及防的纷纷涌入脑海。
猩红色的蜘蛛战衣上落满了白色的雪，顾不上把雪拍掉，彼得此刻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摩天轮旁边。
脚踩过厚重的积雪，挤压下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战衣里的宝宝保护系统早已被彼得拆了。
蜘蛛战衣为了方便战斗只是一层淡薄贴身的衣服，此刻保暖装置关闭，刺骨的温度从脚底传达到心脏。
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打在脸上，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对准面部，大部分被隔绝在面罩外，只有几个依旧带着锋利的感觉打在彼得的脸上，心里多了不知名的真实感，他真想把这种感觉丢弃到雪地里。
废弃的游乐园像是被时间遗忘了一样，除了覆盖在上面的白雪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少了‘时间回溯’的超能力，破旧的摩天轮仓掉落在地面，连带着彼得所有的回忆一起，统统被时光所遗忘。
老旧的旋转木马倒塌在转台上，刻在脸庞上的愉悦像是无时无刻不再嘲讽着他。
彼得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脚底踩到一张全新的纸片，难道会有其他人和他们一样吗？远离城市的节奏，奔向安静的郊外，又恰好发现了这座被废弃的游乐园。
彼得弯下腰捡起那张纸片翻看，颜色鲜亮的宣传报，可再漂亮的颜色也遮盖不了上面写的字。
握住宣传报的手带上了点力气，平整的边角被揉的皱巴巴的。
‘韦恩集团重金收购城郊的vainly hope游乐园，废弃了三年的游乐园即将被改造为马戏团，届时欢迎各位前来观赏。’
就连这里也要消失了，彼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在此刻认清了现实。
齐木楠子消失了。
眼睛里蒙上一层死亡独有的灰败，彼得轻声的说：“你说你会回来的，我一定会等到你。”
他丢下宣传报，似乎是丢下一切，孑然一身的走回皇后区，雪花让他浑身冰冷，身体僵硬。
他不敢惊动梅姨或者本叔，径直走到浴室里脱下蜘蛛战衣，打开水龙头。夹杂着雾气的热水冲走满身的僵硬感，却没能把心脏变回到曾经那般跳动。
人们会为了纪念什么或是死亡立下墓碑来纪念，可齐木楠子什么都没有。她没有死，她只是消失了，可以供彼得怀念的只有三楼的小居室。
世界不会因为少了某个人就停止转动，时间在不断的往前走动，不曾为任何人停留过。
直到某一天彼得对内德说：“我觉得这朵花的颜色很像楠子的头发。”
而内德愣了一下问：“谁是楠子？”
这是彼得唯一一次和内德冷战，虽然他们第二天就和好如初，像是彼此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可他内心知道，有什么变了。
好在那朵花依旧保持着盛开的样子，这代表楠子还爱着他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朵花，彼得不知道这三年的时间该如何撑下来。
他想过未来或许会和三年的每一天一样，看着那朵永不腐败的花，偶尔是好学生彼得参加各种比赛拿到推荐，偶尔是邻家英雄蜘蛛侠帮别人做一些小事。
可这一切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待在学校的彼得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脑海里的蜘蛛感应一直发出警报的声，可彼得感应过了，周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就连小猫被困在树上的小事都没有。
他看了看四周，低下头拿出手机，拨通了贾维斯的通话方式问：“贾维斯，你能查一下地球附近有没有外星人的飞船吗？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好的。”过了几秒钟，贾维斯回复道：“没有任何问题，就连被丢弃在宇宙里的废弃物都没有靠近。”
心里的阴影总是缠着不去，彼得再次问道：“斯塔克先生呢？”
“SIR正在解决一些□□，无须担心......旺达女士，请你小心点。请问您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没有。”
难得的平静，彼得皱紧眉头挂断了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蜘蛛感应只会不启作用，但发出警报声绝对是有原因的，彼得整个人在这种局促不安的心情里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既然是平静的一天，那今天就不从上面回家了。
彼得本打算老老实实的坐公交车回家，蜘蛛感应发出的警报声显出了颓势，却一声比一声尖锐。
他看了半空一眼，拍了拍内德的肩膀，快速的往某个无人的巷子里跑去：“我先回去了。”
连蜘蛛战衣都没换，彼得从书包里拿出蛛丝发射器，急忙的带在手腕上。
洁白的蛛丝射.向一旁的广告牌，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彼得在半空中一路回到了皇后区。
救护车和警车的鸣叫声充斥着耳膜，视线里被红色的警报器沾满，彼得感觉自己的躯体瞬间灌进一股冰冷刺骨的水，顺着血管流经全身。
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彼得住的公寓里出来了，他的身后抬着一个担架，身后还跟着一个。
这一刻彼得恨死了自己的敏锐视力，让他一眼看清楚担架上躺着的人。
他的眼睛像是失去了眨眼的功能，眼角滑落了一滴透明的液体。
双腿用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着他们跑过去，他的眼角发红，后背紧缩着，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本，梅，你们......为什么？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走近，生怕打扰到抢救......如果他们真的在抢救的话，彼得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医务工作人员立刻明白了这是家属，眼中带上些许怜悯的神色：“对不，起孩子，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生命体征，节哀顺变。”
警cha走了过来，叹了口气说：“你是他们的孩子吗？这是一起恶性抢劫案件，我很抱歉，孩子。”
彼得双脚像是在地面扎根了一样，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满眼是刺目的猩红色，这些血液来自他的亲人。
发红的眼角，咬紧的牙齿和额头的青筋，彼得绝望又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他做蜘蛛侠这么久，还是没有把所有的坏人全部抓起来。
不对，他们只是被关了起来，还会被释放，如果......如果他当时动手杀了对方的话，会不会.....
彼得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会这样想，他这样想才是辜负了本叔的所有期望。
可是他该怎么办？他现在还能去哪里？
突然身边人的动作全部停止了，周围逐渐被一片黑暗覆盖，不再是原本的样子。
身边突然传出奇怪的嬉笑声，恶魔慢慢的显出了自己的样子，拥有人类的外表，头顶着邪恶的山羊角，身穿一身猩红色的礼服，似乎能闻到礼服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好，蜘蛛侠，我是恶魔墨菲特斯，你看起来很迷茫。”他笑着鼓了鼓掌说：“我可以救活你的亲人，不过你要拿东西交换。”
彼得嘴巴微张，迷茫的开口：“除了这身变异后的能力，我没有任何东西给你，我......什么都没有。”
年幼失去了父母，少年失去了爱人，青年失去了最后的家人，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墨菲特斯裂开嘴笑了笑，嘴的弧度跨过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像是鲨鱼一样尖锐的牙齿，像马戏团里可怕又滑稽的小丑。
“不要妄自薄菲，你拥有的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他的声音带着恶魔独有的蛊惑，引you众人像个赌徒把所有的身家包括灵魂统统压上。
彼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见到猎物即将跳入陷阱，墨菲特斯笑着指了指书桌上摆着的小花，樱粉色的花还保持着三年前摘下的样子。
彼得震惊的看着那朵花，表情有点艰难，像是在犹豫不决，过了不知道多久，最终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你想要爱？这朵花还盛开，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还爱着我。”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想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而事实是除了无数次梦境，她从未回来过，也从没有任何的解释。
马戏团已经建立好，楼上也搬进了新的住户，他们之间的回忆除了那朵花之外什么都不剩了，除了复仇者之外没有人还记得齐木楠子是谁。
偶尔彼得会想，那朵花其实没有什么有爱就不会衰败的魔法，她只是把花变得不会衰败了，仅此而已。
不然他又能拿什么解释这一切，他已经认清了现实。
心脏像是被带着尖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旧日的伤疤被撕开，逃避、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全部摆在了面前，尖刺刺穿心脏流出鲜红色的血。
这颗心脏早已死去，不愿再回想这一切，他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深藏暗.潮的平静水面，谁也不知道下面藏着什么。
墨菲特斯飘到了彼得身边，手上长着像是野兽一般的尖锐利爪，那只手搭在彼得的肩膀上，他靠在彼得耳边沉声说：“记忆使人类的灵魂变得壮丽，它会让恶魔想要抢走你的灵魂堕.入地狱，也会让天使想要牵着你的手进入天堂。”
说完恶魔飘到彼得的身前，手指的尖锐利爪指向彼得脆弱的眼球，猩红色的利爪差点戳破他的肉眼。
彼得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墨菲特斯停了下来，那根利爪一直放在彼得的眼球边，轻轻一动就会滑破他的眼球，可墨菲特斯没有伤害彼得的意思。
“我要你的记忆，所有记忆。”墨菲特斯笑了起来说：“我会让你的家人复活，但是你们会忘记这几年的记忆，朋友之类的不会忘记，那样就太麻烦了。我只会取走能让你的灵魂变得闪耀，刻骨铭心的记忆。”
墨菲特斯内心早已知道了答案，却故意问道：“怎么样？交换吗？”
属于恶魔的空间再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沉默在空间里蔓延，墨菲特斯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为何胸口无端的疼了起来，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
他试着告诉自己，和楠子在一起的回忆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拿去换回家人的生命很值得，他不知道自己的犹豫什么。
墨菲特斯的空间里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彼得抬起头尝试着露出一个笑容。
可是失败了，他在墨菲特斯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笑容，太丑了。
“拿去吧。”
异样的疼痛感在胸中弥散，下一秒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
金色的晨曦从窗户照进屋里，不知名的樱粉色花朵瞬间枯萎成一缕灰尘飘落在书本上。
彼得从床上睡醒，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似乎少了什么。他疑惑的把桌子上的东西看了一遍，书、笔、电脑、台灯......什么都没有少，看来是错觉。
走到窗边，彼得打开窗户让夏日的微风直接吹进来，温柔的风吹打在脸上，让他恨不得立马回到床上再睡一觉。
突然头上传来了少女的惊呼声，彼得好奇的抬头看过去，手下意识的接住高空落物。
一抹亮眼的红色从三楼的阳台里探出头，她惊讶的说：“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没有。”
彼得皱紧眉头，楼上为什么是红色，而不是......而不是什么？
他不知道。
三楼的红发少女露出灿烂的笑容，招呼道：“我是今天刚搬来的，玛丽·简，你呢？”
彼得看着楼上的少女，心里满是说不出的诡异感，他犹豫了片刻说：“彼得·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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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章我昨天晚上就试着解锁了，已经一天了没人搭理我，审核……可能放假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