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哑女（1/2）

地牢之中空气潮湿，李渊洐呆上一会便觉得透不过气来，赶紧快步离开。吩咐阿照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客房，便带着秦临一同前去。

一路上，王府的护卫紧紧跟在身后，离不开五六步。李渊洐赶走他们几次，但是没多久又黏到了身后，索性作罢，就让他们这么跟着。

李渊洐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跟在身旁的秦临，偶尔和他的目光撞上，竟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秦临对刚才在地牢所说的话转头就忘，任凭李渊洐如何气得跳脚，破口大骂，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以“不知道”三个字，要不然就是闭口不谈，冷冷笑着。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渊洐沉着脸色，横站在客房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临毫不费力地将他推开，抬脚进屋，“给我打盆水来。”

什么？李渊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从他那毫不客气的眼神之中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听错。

是的，要他堂堂一个平阳王去打水，还是用着命令般的口气，好像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倒是我唐突了，”秦临看向李渊洐，“竟忘了你现在是个王爷。”

李渊洐冷哼一声，走到门外，吩咐阿照去打水，拿条脸巾，末了又补充了一样刮胡的小刀。

片刻，阿照匆匆忙忙回到客房，放下水盆，将脸巾和小刀交给了秦临。

秦临双手接过，微微点头致谢，“姑娘，昨晚事发突然，多有得罪。”

阿照一愣，轻声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秦公子还真是怜香惜玉呐！”李渊洐顺口一说，找了张凳子径直坐下，目光始终落在他的那张脸上。

秦临显然对他的玩笑话并不在意，自顾自地梳洗起来，用那把小刀，借着水中映出的影子，将脸上稀疏却又碍眼的胡渣清理干净。接着，不慌不忙地洗了把脸，将散乱的头发束正，黑发如瀑地垂在肩头上。简单地整理一番后，他脸上的沧桑和憔悴一洗而净，眼眸中的血丝也尽数散去，闪动着隐隐光泽。

秦临转过身来，嘴角忽地微微勾起，一副风流无拘的姿态。

李渊洐心中咯噔一下，按捺不住地乱跳起来，便赶紧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我要在这里住几天。”秦临突然开口。

“可以。不过，”李渊洐站了起来，“你要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黄叔那边不好交代。”

秦临走到他的面前，“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查清楚一些事情，自然会让你知道。”

又是故弄玄虚？李渊洐万般无奈，究竟是多么关系重大的事情不能直接说出口？自从失忆之后，一切都很奇怪，完全陌生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身份，还有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人。

“秦临，”李渊洐抿了抿嘴，有些难以开口，犹豫半天，才欲言又止地说：“我们之前......认识吗？”

这句话四舍五入之下就算问了秦临，我们之前有风流债吗？李渊洐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心跳比刚才还要猛烈些。

客房内安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半晌，秦临才缓缓开口，“不认识。”

李渊洐看向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这口气带走了些什么，心头忽地空落了一块位置。

秦临不愿多说，李渊洐也不再多问。心中的疑问迟早能够解开，忘记的事情也总会有想起的一天，但绝非现在。

但愿秦临能信守诺言。

对话戛然而止，两人沉默了一阵。

李渊洐正打算先离开，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声。再仔细一听，像是许多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怨如诉，甚是凄惨。

李渊洐喃喃道:“莫不是府中的丫鬟挨罚了？”

他与秦临作别，起身离开客房，想要出去一看究竟。若真是如此，能帮便帮了，要是能改变那些丫鬟小厮对他的看法，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渊洐寻声找去，弯弯绕绕地拐过几条走廊，在一处院墙外停了下来。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墙内有男子高声呵斥道:“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就算喊破喉咙，我们也不敢放你们出来。要怪就怪李瑾然那个王八蛋吧! ”

“你小声一点，当心隔墙有耳。”又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先前的那人啐道:“你怕什么？这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他怎么可能过来! ”

“这可难说。”

男子话音刚落，屋内女子的哭声更加猛烈起来。

李渊洐正打算进去，突然斜地里伸出来一只手往他肩上一搭。他吓了一跳，慌张地回过头来，正是秦临。

“你要吓死我啊!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李渊洐吁了口气。

秦临不知何时已经找回了他的那柄长剑，又跟到了此处来。

“什么人在外面! ”墙内的两名男子显然是听到了墙外的声音，警觉地冲了出来。

李渊洐端起架子，故作威严之势，“你们胆子挺大的啊？背后说我坏话。”

“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啊! ”两个护卫早已手足无措地跪了下来，一边掌嘴，一边拼命求饶道:“小人不该胡言乱语，请王爷饶了小人这次吧! ”

李渊洐背着手缓缓走到他们二人中间，在他们的肩膀上拍了拍，“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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