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符斌（1/2）
几日后，我们终于赶到风雨山庄山脚。
从山脚往山顶望去，依稀能看见山庄的一角笼罩在云雾之中。
风雨山庄靠近人界与天界边境，是天界在人界的驿站。
此处常年雷雨不断。
每年春末，都会在此处举办天下武技大会，最终胜出者被封为武魁，将有机会与传说中的武神一战，若再胜了则能进入天界修习。
“师兄，你要撑伞吗？”
“你撑着吧。”
我瞥了一眼一旁像只蘑菇的江小浮，不由叹了口气。
出发那日，我与项朝前脚方走出清晏城城门，师弟就带着个小包袱追了上来。
我问道：“你跟上来干嘛？”
师弟拉住我的袖子，真诚说道：“师兄，我马上就要去随狩鬼列出行了，我舍不得你。”
“你就在清晏城老老实实待着，等到边境狩鬼列来挑你便是了。”
“是师父说的，让我与你出去历练一番。”
我按了按额角，只觉得头疼。
“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的。”
项朝也道：“带上他吧。”
我道：“风雨山庄可没有酒喝。”
师弟便摇头晃脑地地跟着我们上路了。
这一路走来还发生了些怪事。
我们在沿途驿站休息时，我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
夜间，便有飞刀夹信破入房中，等我出去看时，那人已不见踪影。
信笺上写着八字：风雨山庄危险莫行。
我把信笺给项朝看，他只说我们需多加小心。
武曲既已在山庄露面，怎能不去。
我们三人穿梭在风雨山山林之中，雨势不大，树木在雨中染得更翠，偶尔打下几片落叶夹杂着泥土的气息飞来。
在山林小径中蜿蜒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山顶，山门处却见一身形瘦削的男子，他站在雨中，似乎在等谁。
烟雨朦胧，在远处看不清他的容貌，等走进了才发现此人额角有道疤，眉目间尽是凶戾之气，仿佛被他看一眼，下一秒就要没了性命。
所幸那人没注意到我，我们三人路过时，师弟却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又走向那凶神恶煞之人，将伞递给他。
“你在等人吗？我把伞借给你，记得还我哦。”
那人面露诧异，小心地接过纸伞，眼中竟露出几分柔软。
“多谢。”
师弟笑着跟了上来。
我感受到背后那人的目光，心底发毛。
我问道：“小浮，你去招惹那人干嘛，看起来怪凶的。”
小浮笑道：“师兄怎可以貌取人，看他也是山中之人，不知还要在那站多久。”
项朝沉声道：“小浮说的对。”
我：“……”
我们到达山庄后，这与我想象中的热闹景象不同，庄园内冷冷清清，既无人看守，也无人迎上来，偌大的庄园显得空荡无比。
或许是因为这天气清冷，不到比武大家都不出来。
远处游廊拐角处终于冒出一人，看上去是庄中仆役，我急忙上前问道：
“小哥，你知道武技大会在哪报名吗？”
那人却像是在看个傻子似的看着我，笑道：“武技大会已经开始多日，公子来问在何处报名，还是不要逗我了。”
我：“……”
那人离去了，留我在风雨之中独自飘零。
我在心中呐喊，羿舒南，你这个骗子！
这时，我听见了一声亲切的呼喊。
“项大哥。”
羿舒南朝我们走来，与我们问候。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定是趁我昏迷，做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
我对上次被羿舒南欺骗的事情仍然耿耿于怀，听他叫项朝叫得这么亲切，心里很不是滋味，便道：“方才，下人告诉我们武技大会已经开始多日，羿兄的消息莫不是出了偏差。”
羿舒南摇头，说道：“武技大会确已开始多日，目前已经决出前八甲，分为风、雨二组，风、雨二组各有一人因伤病弃权，我私自填上了你们的名字顶替上去，明日正是武魁之争的第一日。”
这是……直接内幕进了前八吗，那二人说不定已经埋骨风雨山了，羿舒南竟有这等手段。
项朝颔首：“有劳了。”
羿舒南又看了看我们三人，笑道：“不过，我只替你们报了名，却没有这小兄弟的份，房间也只有两人的牌子，你们挤挤便是了。”
我在心里画叉叉，你这么厉害，弄间屋子都弄不到。
羿舒南说着掏出了牌子递给项朝，又道：“你们在夜间不要随意走动。”
我们正要离去，羿舒南却叫住了我，单独把我叫到一旁。
我道：“羿兄可是想要嘲笑我一番。”
他道：“上次是我不好，破军确为值得托付之人，他已对后羿立下誓言，如若叛你，必遭真火焚身。”
我愣愣地看着羿舒南，心中五味杂陈。
“那样看着我作甚，你我是友非敌，夺你剑种也是我一时气话，你身为覆灭之剑，莫要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我只能帮你到这为止，你要想尽办法在武技大会中胜出，才能在空尘之境中见到武曲。”
我心中忐忑不已，问道：“若是我败了呢。”
“若是败了，便只能明年再来了。”
听着羿舒南一句一句飞进耳朵里，我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更沉了，神色复杂地回到了项朝身边，看了他一眼，却又吝于开口。
师弟倒是一路没心没肺地蹦蹦跳跳。
走到房前，项朝拿着房牌犹豫不决地看向我，似在征求我的意见。
师弟道：“师兄，我们睡一间吧。”
我笑了笑，将师弟推到项朝身边，拿过一牌子，进了房间，说道：“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正要关上房门时，却见项朝将另一牌子给了师弟，也挤进了屋子。
我：“……”
项朝带上了房门，隔绝了门外的冷意。
这倒春寒夹杂着风雨倒是有几分冻人。
项朝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衣服。
我：“！”
我要阻止他吗，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我紧张地在小屋内踱步，观察着这屋内摆设，一床，一柜，一桌，十分简陋。
如此一来，便无它事可做。
项朝笑道：“那么紧张做什么，衣服不脱？”
我结巴道:“来日方长，你……我当下……还是莫要耽于床笫之欢……”
想不到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我一心只想拯救苍生，无心沉溺儿女情长，再俊美的男子都不行！
项朝闻言扬眉一笑：“外衣湿了，不脱下来，小心染了风寒。”
我大窘，心里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失落……
一时无话，赶了许久的路，我乏得很，便去了衣服，滚进了被窝里。
项朝从柜子里掏了床被褥，铺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桌上却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我叫来师弟一起用膳，之后便开始商量今晚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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